一大早的,张一彬就约了张宪江吃晩饭,他有太多的疑团要请教。
根据他的观察,张宪江是显然了解全部内情的。
而且那个淫秽的派对看起来虽然是袁应麟组织的,但姐夫张宪江也肯定是主要的策划之一。
比起袁氏姐妹,张宪江这个刚刚认下的哥们,当然是更好的“交流”对象。
张宪江仿佛知道张一彬会找他一样,爽快地答应。而令张一彬没料到的是,张宪江不仅准时到场,还带着妹夫莫文标一起出现。
“我们知道你想问什么,所以一起来了,你不会介意吧?”张宪江笑道。
“当然不介意!我还怕标哥不肯赏脸,所以没敢冒昧邀请……”张一彬客套地请两位大哥坐下。
莫文标那晚话不多,给他的感觉象是内敛有城府,不象张宪江这么外向健谈好亲近,确实不太敢冒昧邀请他。
“你终归是想多知道袁家姐妹的事情,反正我跟阿标的帽子上都是绿油油的,谁也不笑话谁哈!”
张宪江笑道。
主动提起自己绿油油的头顶,他一点儿也没介意。
莫文标也笑道:“小兄弟是想了解多一点内情吧?蔷儿没跟你说吗?”
“回去之后,稍微说了袁显干的那事……”张一彬犹豫一下说,“你们结婚的时候,知道这事情吗?”
“我不知道,文标更不知道。”
张宪江说,“那时候我只是很开心娶了一个很漂亮、对我很好的的老婆……那时候我刚刚跟相好了六年的初恋女友分手,心情非常不好,应麒除了有一个女儿,无论相貌身材家世性格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对我也特别的贴心,我当时觉得这样好的女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交往了两三个月,就很坚决地向她求了婚。后来应麒跟我说,那时候她也只是想忘掉过去,专心做一个贤妻良母,我对她那么好,又不介意她有拖油瓶,认识我才一个月她就爱上我了。所以虽然我知道她肯定有一段不开心的往事,还带着一个女儿,但我不是太介意,反而觉得自己很幸运。”
“我其实也差不多。”
莫文标说,“只不过薇儿生敏儿的时候才十七岁,我是很想知道当时是哪个王八蛋骗了她的,可她死活不肯说,只求我别问。”
“她们三姐妹……还有嫂子,都生了年纪几乎一样大的女儿,你们不觉得奇怪?”张一彬问。
“当然觉得奇怪。”
张宪江看一眼莫文标,说道,“一开始没怎么注意那几个女孩儿的年龄,后来想想确实不对劲,所以我暗中去调查了。那时候我已经结婚五年了,文标才刚刚结婚不太久……”
莫文标苦笑道:“江哥刚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简直是五雷轰顶!”
“怎么查的?”
张一彬十分好奇。
读法律的他对于如何求证非常敏感,象袁家这种难以启齿的丢人往事,当事人连丈夫都不说,不知道张宪江使了什么手段,居然也查得出来。
“其实挺简单。”
张宪江说,“我查了一下岳父的资料,发现他很奇怪地把自己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公司完全转让给袁显之后就撒手不管了,就算是周公还政也不能这样吧?何况不久之后他就去世了,这不是很蹊跷吗?我于是去查袁显,我的妈,要不是我是个律师,法院警察局都熟,认识很多当年办过袁显案子的人,还真很难查下去……你猜我得到的资料有多详尽?就算她们几姐妹一起向你再怎么努力讲,也绝对没有我得到的东西逼真!”
故作神秘地朝张一彬眨眨眼。
“照片?”张一彬皱皱眉,猜道。当时袁显要胁迫袁之强,拍下一些他妻女的裸体照片是很可能的做法。喔喔对了,袁应蔷有提到被拍摄!
“更劲爆!”
张宪江点上一根烟,仰着靠在椅子靠背上,缓缓说,“之前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亲眼见到自己老婆被人强奸破处的场景!嘿嘿!我也好色,也幻想过意淫过两个小姨子的身体,可没想到一下子全见着了,活春宫啊!以前只敢想,之后就……你懂的。”
朝张一彬抛个眼色,又朝莫文标耸耸肩。
“录像带?”张一彬恍然大悟,拍腿道,“我去,那个变态的!”
“我见到的就有十七盒录像带,每盒都是满满三四个小时啊!据说当年袁显准备逃亡之前就把这些东西转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遗漏。加起来近百个小时啊,全是当年污辱她们一家的画面。袁显那个人渣,听说祸害了起码几百个良家妇女,而且大部分都象这样拍了录像带,当时堆满了两间屋子!”
张宪江吸着气,说道,“我是费了好大工夫,做了一个调查老丈人死因的案卷,装模作样先查了很多东西,才能够拜托警察局档案库的朋友把这十七盒录像带给我拷贝出来。”
“也就是说,这些录像带,在你手里……”一听到这,张一彬不禁浑身燥热。
昨晚光听听袁应蔷的回忆,自己再脑补一下就已经兴奋得不能自已,现在居然听说有现场录像?
“想看?”张宪江笑道。
“肯定想看啊!”张一彬讪笑着,手挠着后脑勺。
“我家太远了,去文标家吧,他说薇儿今晚约了朋友去逛街,没那么早回家。”张宪江直接替莫文标作主了。
“我家就只有一盒……”莫文标耸耸肩,“不是你家蔷儿的那一段喔。”
“我知道是薇儿的那一段。”张宪江朝张一彬挤着眼,“他昨天都没碰到薇儿,说不定最想看的,就是薇儿吧?哈哈!”
“哪里……不是……”张一彬觉得有点狼狈,当着莫文标的面,给人说成在意淫他的妻子。
其实他最想看的还是袁应蔷的片段,但现在无论如何,只要有得看,哪一段都无所谓了。
张一彬请客的本是一家幽静浪漫的法国餐厅,打算的是跟张宪江慢慢吃饭聊很久的天,结果现在这餐饭可谓吃得狼吞虎咽,精致的法国菜被当成麦当劳来吃,菜一上不到二十分钟,张一彬就清盘了,然后端坐着等候张宪江和莫文标慢条斯理地把鹅肝锯成指甲大享用。
好在那两个家伙知道他着急,并没有逗他逗得太过分,对视一笑后,也加快了吃饭的进度。
张一彬于是询问起袁显的情况来,这个人跟自己母亲的事情必定有脱不了的干系,张宪江查了他那么久,应该了解得很详尽了。
但事实上,袁显幼年的事情,张宪江所知道的却多半来自袁应麒的讲述。
袁显父亲死的时候,袁之强和姚晶莹刚刚高中毕业。
于是袁之强一边读着大学一边经营着公司,他的商业头脑还是很优秀的,大学期间公司一直比较平稳,没有大的波澜,而当他大学毕业把全副精力投入公司后,公司不久之后就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期,越做越大。
倒是姚晶莹只读了两个月的大学就发现怀孕了,本来打算要打掉的,但袁之强现在是个大富豪了,她觉得读不读大学没啥要紧,于是休学一年生下了袁应麒和袁应麟这对龙凤胎。
然后回校又读了两年书,却又怀上了袁应蔷,结果就干脆放弃学业,专心在家做贤妻良母,只在背后辅助一下袁之强。
直到袁应薇三岁,在家憋得受不了,才决定到公司正式任职,结果还真是女强人本色,很快就将她分管的部门搞得风生水起,将业务拓展到隔壁云海市,还自己组建了两个新公司经营主公司的外围业务,都相当赚钱。
因为刚开始生孩子时年纪还比较小,他们是直到姚晶莹完全放弃学业之后才记得去领的结婚证。
所以四个儿女中,其实只有袁应薇是婚生子女。
但婚不婚生无所谓,只是几个孩子相继出生之后,袁显在他们家的处境就越发难过。
连袁应麒后来回忆,也觉得父母确实是亏待了袁显,给他童年留下了阴影,才有了后来残酷暴虐的袁显。
一开始,袁之强因为确实不会照料小孩,又不想母亲太劳累,还雇了一个大妈在别墅里专门照顾五岁袁显,那时他们夫妻还感念袁显父亲留下巨额遗产的恩德,对待袁显还真是无微不至。
但一切,在麒麟姐弟出生后,完全改变了。
新生的婴儿自然会受到更多的照顾,何况还是双胞胎。
普通人家生下老二都难免会冷落老大,而袁显这个“老大”还不是亲生的。
于是,那个大妈的工作完全转到双胞胎身上还忙不过来,姚晶莹于是又雇了一个。
可是两个保姆九成九的精力都在麒麟姐弟身上,对于袁显几乎就不闻不问。
据袁应麒后来分析,袁显心里的阴影从那个时候肯定就已经开始了,所以才对他们姐弟恨得牙痒痒。
等到蔷薇姐妹相继出生,袁显更是连一间好的房间都没有,“发配”去楼下杂物间住。
袁应麒回忆她父母后来的反思,当时确实完全没有顾及袁显的感受,一开始还挺乖的小孩脾气越来越坏,总是不听话,经常故意捣蛋破坏,到八九岁的时候就好象已经到了青春期一般反叛,而且他闯的祸捣的蛋,确实很大一部分是针对几个弟妹的。
这样打打骂骂过了好多年,直到袁显十五岁那年。
本就读书极烂经常翘课、几乎天天打架的袁显,居然偷看抚养着她的婶母姚晶莹洗澡,然后还跑去猥亵当时才九岁的袁应麒,把手伸到她的裤子里摸她的下体。
暴跳如雷的袁之强和姚晶莹于是将他逐出家门,认为不可以再留着一个这样道德败坏的小色狼,跟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婶母和几个年幼妹妹住在一起。
根据张宪江调查的结果和袁显当时回别墅作恶时在袁家的自述,他无家可归之后,自然就跟以前认识的社会小混混搞在一起,整天自然不干好事。
只不过他一个落魄公子哥,脾气又不怎么样,在基本上以贫困家庭出身为主的小混混之中,反而不受待见,当年是颇吃了些苦头的。
所以他发达以后,当年那几个兄弟据说被他修理得很惨。
后来,袁显认识了中都集团的二少爷李冠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