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我轻松无比,不过猴子的喋喋不休让我感到不堪承受。
“废话少说,今儿你请客,把他们俩叫过来,我全都给你说明白了。”我的心情大好,感到自己找到了一点可能,尽管只是灵光一现。
饭桌上一共四个人:我,猴子,大象,小燕儿。
孙寡妇的丈夫是第一个受害人,为什么这个人当初完全没有理由地对其原配妻子实行家暴导致离婚,然后却又甘愿以“倒插门”的形式来到孙家?
因为他和“老鬼”的老婆是自小相识的恋人,而且从成年后一直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可这俩人也不是同乡啊,怎么勾搭上的?”大象怎么也想不出来里面的人物关系。
放在农村就容易理解了。
孙寡妇的老公和“老鬼”的老婆属于一个乡,所以两人上学的时候是在一个“中心校”的同学,他们上学放学的路径是一样的。
可孙寡妇的丈夫死亡的时间太早,而“老鬼”杀妻的时间又太过暴烈,所以这种埋伏极深又与主要案情表面上联系不近的线索自然在当事人殒命知情人隐瞒的情况下没有被挖掘出来了。
“可当时他杀死孙寡妇的丈夫时候,为什么直接被判定意外死亡了呢?如果是故意杀人的话,没那么容易排除吧?”小燕儿疑惑地问道。
“你没注意看资料,案发现场选的太……”猴子支吾了一声,我知道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了。
孙寡妇说当时她身子不舒服,丈夫于是给她上山采药。
当地有一种之在山里面才有的治疗妇科病的药,当地人基本都是用它治病,这理由基本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当然,警察也不傻,但是在案发现场勘测的时候什么人为的痕迹也没找到,自然不能妄下判断。
不过这么一来就复杂了,即便是出于仇恨,那为什么连自己的老母也不放过呢?
我拿出录音笔,放了这么一段话:“其实相关证据就在档案里,就是给孙寡妇做检查的时候当时是取了证的,就是那张下阴的特写。”
“想到什么了么?”我问着他们几个。
几人面面相觑。
那是一张青年女子的下体,外阴唇微微翻卷着,嫩红的颜色说明它刚刚经过一场满足的交合,灌溉不久。
这一点从稍稍敞开的阴户中残余的乳白色液体上便可知道,只一看照片,有过性经历的便能明白此处经历过什么。
不是暴力的征伐,而是温柔绵密的久久缠绵,这一场交战预估应在二十分钟以上了。
照片两侧的痕迹明显留有大量的冲刷痕迹,那是因身体的兴奋自然生发的雨露,怎么可能是强暴的痕迹呢?
最明显的证据,是女子的整个阴部的体毛全部剃除干净,光滑得如同雨后的池塘,柔嫩得像是初承雨露的新娘。
那高涨的肉丘似有哀怨一般,依旧储蓄着大量的欲望,像是从未曾宣泄出来一般。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案情的来龙去脉,凭谁能想到,一个弱女子的闺中私密竟可引发这样一场毁灭?
如果不是高堂老母的横加阻拦,或许自己早已经将这位青梅竹马娶作新妇,就不会没来由地凭空遭受这样大的屈辱了。
我们想不出当时洞房花烛的场景,那个与自己的隐秘情人长达几年的肉欲狂欢怎样才能瞒过一个看似粗鲁却又心思缜密的汉子——“只要杀了他,就当是聘我的彩礼了,我这辈子就还是他的媳妇儿!”
“孙寡妇后来确实生了个儿子吧?”小燕儿忽然问道。
“可现在翻出来这个案子有什么用?人都枪毙了!”大象嘟囔道。
“那张照片上有一个东西,能说服我的思路。”我缓缓道。
我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一根阴毛,就在照片上!”
猴子和大象同时转过身去,小燕儿更是直接送来一句“流氓”给我。
可是,正如最后吕医生所叹息的:没有这个东西,只能证明两人的肉体关系,但有了它的话,正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情”而不是“交易”。
这证明也太极端了吧?猴子不满地喊道。
我只是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只要一个人是有人性的,哪怕我们不知道怎么去证明这一点,但能够让我相信这一点就行!
那么,“亲朋无一字”的李辉,又会是个怎样的人呢?对此我开始好奇起来。
同学关系中基本没有指望了,这很明显,所有能找到的他的同学都可以很清楚地描述李辉的校园生活:教室——宿舍——教室,高中以后他是跟着一位族叔生活的,但周围的邻居无一不证明他的活动从没有超出过那个院子!
自闭症?不像是。他的双亲均是重病离去的,自幼失去父亲,少年失去母亲,亲友们都尽了力,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族叔的说法是唯一不同的:聪明,沉默,懂事,孝顺。
据说这位老人如今的富足生活就是因为当初听了侄子李辉一句话,将伴生继续用来购买了一处那时候还不太值钱的房产——一位涉嫌贪污的官员情急之下变卖掉的。
这桩老人一生唯一次的买卖竟在李辉不见踪影之后升值到百万之巨!
“平时有什么常来往的亲戚么?”
这次是我带着小燕儿来的,太频繁的造访只会让当事人意识到案情的严重,反而不愿吐露事情。何况,李辉实际上还是这家人的“恩人”呢!
“那几年家里条件不好,也就是他二舅一家子当时在这边卖衣服,收摊儿以后我们哥儿俩喝个闲酒……没了,‘穷在闹市无人问’呐!”
老人感叹着。
“资料上没说李辉还有个二舅!”小燕儿眨巴着眼睛说道,像是有了什么新发现一样,马上就要往记录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