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在证据还没指向那边,不过看样子也快了。这还不算完,后面还有呢。这哥俩上边,又一个姑舅表兄弟,不过来往不怎么亲密……姓马。”
“妈的,有什么可藏着的?是哪个!”我一听就急了,我和马家也是有渊源的,这不越扯越瞎么?
“是惠文……马惠文。”
猴子有些无奈,这个马惠文是马家和我关系最近的一个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他最小,所以“马三姑”最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我想想……”
“还有个事儿。”
“什么事儿?”
“老爷子打电话到局里,说要找你。”
“现在就去!”
“老爷子”是我师父,这个真不敢不去。
猴子把我撂下就跑了,没办法,按评书里的说法,师父也是一代奇人。
在特殊年代里,作为地方上声明响亮的一代武师,他可是没少跟地方合作。
改革开放的时候,市局里的擒拿格斗水平上不去,也是他受老一辈的请托传授警察们实战技术。
尽管随着时代的进步这些都湮灭在历史中了,但故人健在,名声依旧。
后来的不少心高气傲之辈每每听到此人,没少来他这里“请教”的,但都铩羽而回。
“现在能出来了?”师父在院中端坐,手里拿着茶杯。
“是。”我垂手而立,是多年的习惯。
“多咱能恢复起来?”
“现在就是养着,照这样再有半年也就跟平常人一样。”
“那可不行!我这现在也没多少药了,就剩个方子……”
“我找人弄药来?”
“我把缺的东西给你写上,实在不行再换方子吧!”
我拿过来看了一眼,不仅是价值不菲,有的根本是现在有价无市的东西。
“哥,什么事?”才半天就打电话,李辉知道肯定是急事。
“给你找点麻烦,我这有个单子,上面的东西我有用,你找人来拿一下,我办不了!”
我是咬着牙说的,现在找谁也不见得能弄到,除了他这种大老板。
来的是邵阳:“卧槽!苗队,这是给谁治病用的?”
“怎么了?你懂?”我诧异道。
“现在除了我老家东北,也就内蒙那边还能找到一点,别的地方还真弄不着!”邵阳说的似乎有点夸张,不过我也知道这些都不好弄。
他打量着我,然后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老三,你现在上山去给我找‘赵四老爷’去,告诉他猫爪子、羊犄角、鲶鱼须子一样来三份!还有把胡老大的药铺子的金疮药取三份来!你亲自给我顶着带过来,我这边急用知道么!弄不好我给你扔江里喂王八!”
“行了?”我看他挂了电话,问道。
“行了,苗队,您可什么都别问,到时候东西来了我给您电话。”
说完他就上车走了,让我感到有些诧异。
眼前的天色已晚,我独自一人回到家里。这时候“照例值班”的小姨子已经回家了,看着楼上的灯光明亮,我知道那是等我回家的妻子在那里。
但我此时忽然有些迷惘起来,似乎忘记了楼上那个人究竟是谁的样子,那一番在画面中翻滚纠缠的肉体使我生出一股悲哀,却并不感到愤怒。
我想起她曾被我长期占有的样子,似乎也曾有过久违的快乐与迷醉,但却像是远去的年代里发生过的事情。
有些事情越晚发生越是灾难,可往往却事到临头,开口是想象不出的艰难。
人生就是在这么矛盾的挣扎中越陷越深,而我,一样同绝大部分人那么无力。
门铃响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动静传来,想起手上还有钥匙,我慢慢打开了门。
灯依旧亮着,但不用向里走也知道是空无一人的,这小小的意外令我有些许的诧异。
餐桌上的饭菜打开不久的样子,并没有人吃过,看来她也是才走不久的样子。
我没有进门,就这么站在门口,好像我对这里已经生疏,不知何去何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