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排练刚结束,老李连去冲洗一下都顾不上,就匆匆地离开了学校。这是老李来了三十三中以后第一次因为个人的原因请假离开了学校,这是因为后天菲儿的妈妈要来,他不得不早一点回家去指点一下菲儿她们提前做好安排。
田蓉的车就停在了学校门口的不远处,看到老李从学校里出来,田蓉就把车开到了他的身边。一路的沉默,让七公里的路程在车轮下也变得长了起来。
田蓉的沉默还是因为去老李的家,如果她也去住了那也应该算是她的家了,可是从她目前和老李的关系上看,老李的家能算她的家吗?而且有些东西是发生其他的地方还好说,但是一到了自己的身上,特别是几乎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事情,这接受起来的总是有要有个决断和过程不是。
老李也是沉默的,因为他知道田蓉的沉默是什么,而且他还知道如这样需要决断的时候,是谁也不能代替当事人的。最后一切的决断,还是让她自己看了,让她自己想了比较了,才能有一个让她一生都不会去过度背负的决断。
一片连绵的柳荫从红墙上伸忽出,那柔软的枝条在下午的阳光里随风摇曳。“这是咱们家的后园子。”
打破了车里沉默的老李,一边说着一边指点着给田蓉看。
这个路段上车很少,把车速顶在时速四十公里的田蓉,开着车的时候也顺着老李的指点仔细的看着“咱们家的后园子”车走了大约两分钟多,红墙上伸出的柳枝没有了,一座座晚清风格的建筑就在红墙的里面露出了青色的屋脊。“这是咱们家的后宅。”
指着一溜溜青色的屋脊,老李又给田蓉指点着。
“这些都是?”
车速已经降的和路边行使的自行车并排而行了,直到这会儿终于不再沉默的田蓉说出了四个字。
都是,这两个字很有些意思。是说都是你老李家的,还是都是咱们家的,还是都是属于老李和其他人的等几层的意思都被涵盖了进去。而且这样一句话也隐隐地在暗示出,田蓉还在选择,是在做进退自如的选择。
人到了四十岁已是不惑之年,这样的年龄让人经历了生活的历练之后,很容易去理解别人话中隐含的意思。说这样大的一个院落摆在眼前,且也许你可能会成为了它的主人(就算是其中之一吧)要说这样的东西不让人心动那是有些矫情。只是心动和行动之间跨出去的时候只有一步的距离,要是这一步始终没有迈出去,那就是咫尺天涯。
老李理解田蓉现在的心理,他肯定的告诉田蓉,不论是哪个‘都是’,他们刚才看到的东西确实都是属于一个家的。
从江中市革命历史博物馆那白色为主色调的建筑群与红墙间的马路上穿过,在老李的指点下田蓉把车开到了去往军区的解放路上。
刚好可以开进一辆车的大门前,老李和一位和蔼的老人家打过招呼以后,老人打开了门,田蓉就把车开进了大门里。
飞檐斗拱,画廊亭台,把车停好的田蓉一下来,这些东西就满满地印入她的眼帘。刚要把眼前的一切仔细地看看,谢欣已经拉着菲儿从一座假山的后面转出来迎了过来。
老李在那边和刚才开门的老人家在交待着什么,田蓉就被脸带兴奋的谢欣和菲儿拉着的参观了起来。
昨天晚上听老李介绍说这里有三十六间正房四十八间的偏房,菲儿,谢欣和田蓉在这里面转起来的时候才体会到,要不是刚才开门的那个老人家和他的老伴一起来找她们三个的话,她们三个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据老李说这间屋子是这个园子的正厅,而据老李听他的爷爷说这里是李家每一代的家主日常的居所。一对已经非常老的夫妻,老李很尊敬的叫他们付伯伯,付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