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陆北转过身子,借着被月色掩盖的黑暗,向上扯动嘴角,比想象中的进展的更顺利呢。
他没说话不想自己隐藏在心底的暗喜泄露,打开墙上的开关,房间里的一切无处遁形。
佘一被这突然的光刺的眯着眼睛,等她适应了这光亮,首先看到了大床上的混乱,可以想象到床的主人有多烦躁,床单皱的不成样子,然后看到他正在往背后藏东西,对上自己的视线,脸上显而易见的慌乱。
“你藏了什么?”
刘陆北摇摇头,僵硬的转移话题,“妈妈,你怎么还没睡?”
佘一才不会被他糊弄,板着脸要看他藏的东西,刘陆北不给她,俩人一个要看一个要躲。
为了防止伤到她,在佘一抓住他的胳膊后,他只好拿出来。
一个白色药瓶,平平无奇。
佘一把瓶身转了一圈,才发现上面写着安眠、镇静。她大惊失色,“安眠药?”
刘陆北没说话,但做错事后怕被家长惩罚的小心翼翼的表情却暴露了答案。
佘一骂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唇瓣嗫喏:“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陆北站在他面前,像个几岁的小朋友,“今天才开始,还没吃。”
佘一晃了晃瓶子,剩的不到小半瓶,哪是还没吃,被他的谎言气的脾气上来,语调升高:“没吃怎么会剩半瓶?从哪弄来的?说实话。”
刘陆北预料到她会生气,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愤怒。这样也好,现在越生气,一会就越心疼。
他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声道:“一直都有,丁畅从姑姑哪里拿的,不过一直没吃。”
丁畅的姑姑确实在医院上班,能带出来处方药不稀奇,佘一寒着脸不说话。
刘陆北只好继续交代:“后来,有次丁畅告诉我,说你要结婚了。然后我开始睡不着。”没有忽略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他继续解释:“我问过梅瑞格医生,他说很正常,慢慢调整心态多跟家人沟通就好了。而且他说我的病……”
说到病时,佘一抬眼看他突然的停顿,就看到他艰涩地咽下口水,喉结滚动,眼里也是对自己的厌弃,仿佛想到了什么,厌恶地拧着眉头,好像曾经的记忆是一坨脏污的垃圾。
“他说我的病已经不需要再治疗了,我才回来的,妈妈会不会怪我?”
说着怕她不相信自己,苍白着脸道“我现在只是有些水土不服,刚回国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所以我才打开吃了几片。”
他这么可怜又这么乖,佘一哪里还说的其他话,心疼的拍拍他的背,语重心长劝告他:“以后睡不着来找妈妈聊天,不许再吃了……”
刘陆北点头。俩人说了些在瑞士的趣事,直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身体慢慢躺在床上,佘一帮他盖上被子才出去。
佘一刚关了他卧室里的灯,躺在床上发出轻鼾的男人,倏地掀开眼皮,清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