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在公司开着小差,思考着怎么搜集证据的时候,老板在办公室里忙着年检的材料和证件,妻子则靠在椅子上刷着手机。
老板整理着文件,喊了一下妻子,“小莹,等会儿陪我去一趟工商局办个事。”
“好的刘哥。”
妻子俏生生地答应着。
一会儿功夫后,两人走出大楼上了车。
结果开到了半路,老板一拍脑袋,“坏了,有个文件我忘在家里了。”
妻子听后手扶着额头,无奈说道:“那我们赶紧回去拿吧。”
老板急匆匆地调转方向朝家里开去。
在小区门口,妻子发现有警车和救护车停着,她刚想张望一下看看发生什么事,但急着赶路的老板就把车开进了小区,直奔自己家门口。
妻子坐在车里,老板进了家门,过了快十分钟才拿着一个档案袋出来。
老板准备带着妻子原路返回,结果车子却在小区门口被迫停住了。
小区门口不知何时被一排挡路的铁栏杆封住了,两人赶紧下车询问情况。
门口的老保安戴着口罩跟老板解释道:“小区里闹疫情了,有一个病患,从国外回来的。我们小区要封锁半个月,不给出去。”
妻子大吃一惊,“我们十几分钟前从外面才进来啊,我们赶着去办事呢。”老保安摇摇头,“这个栏杆差不多也是十分钟之前才拉起来的,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公安那边交代的,政府刚刚已经把我们这边划成高风险地区了,所有人一律不给出。”
妻子和老板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妻子坐在老板家的沙发上捧着一杯茶发呆,老板则在一通接着一通地打电话。
他把公司日常的工作临时交给赵总负责,又跟工商部门那边说明情况,申请推迟年检。
又给学校那边打电话给孩子请了半个月假,又让保姆张阿姨去把孩子接来,顺便多准备些食材。
妻子看着老板把事情安排妥当,自己却还没想好怎么跟我说,毕竟老婆和老板孤男寡女在一起生活半个月,这也太不合适了,这事给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妻子犹豫再三,还是颤颤巍巍地按下了通话键。
我在公司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突然看见妻子来电,我赶紧站起身,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到没人的楼梯间。
“喂,老婆,什么事啊?”
我语气轻松地问到,却听见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妻子紧张的声音,“老公,我今天和老板去工商局办事路上,老板发现有东西丢在家了,和我一起去家里拿,结果正好赶上他们小区出了阳性病例,我们进去之后就被隔离了。”
我听到这话脸色发白,好一对奸夫淫妇,直接都到人家里过日子去了?我声音有点发颤,“你们要隔离多久?”
妻子小声回答:“半……半个月……”
“呵呵”,我惨笑一声,“好吧,你们好好过吧,别管我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紧接着就关机。
我傻傻地坐在楼梯上,应急出口指示牌的幽幽绿光映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我冲向赵总的办公室,我知道老板不在的时候事情都是他负责。
“赵总,我身体不太舒服,今天想回去了。”赵总看了我一眼,发现我脸色不对,也没说什么,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我回办公室拿了东西就往家赶。
但是快到家的时候,我踩下了刹车。
回家?
我还有家吗?
我老婆都住别的男人家里去了。
平时两个人在家里打打闹闹,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才是家啊,我一个人回去干嘛呢?
冰冷的屋子罢了。
我打开车门,顺着河边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我有点理解电影里在珍妮离开后跑步游历美国的阿甘了。
下午的阳光刺眼,我的心却分外冰冷。
我看到前面有个公园,那是平时我和妻子带着孩子散步的地方,也是在那里遇到了老板和他的女儿。
草地如茵,工作日的下午并没有什么人,没有周末时孩子们的喧闹声,只有几个退休的老年人在远处的长凳上坐着。
我在草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呆呆地看着天空和白云,回想着我和妻子的相识,相知,相爱,有种像在做梦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只要我醒来,等待着我的就是熟悉的日常,就是妻子的爱和笑脸。
太阳渐渐西沉,西边的云彩已被染得绯红,到了平时下班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