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听到这里,不悦道:“我是问天下大事!”
侯海苦着一张脸,慌忙道:“周王全家被曹国公押进了京师,贬为庶人,流放云南。代王、齐王被押去了京师关押,听说代王又被弄去四川了。最惨的是湘王,有人告他伪造大明宝钞,官兵上门时,他大喊冤枉,羞愤之下带着王妃、诸子女自焚全死了!如今但凡是藩王的,无不人心惶惶……”
“这些我都知道。”朱高煦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侯海恍然道:“宋忠带了数万人到开平备边,说兵马不够,圣上又下旨从燕王护卫中调兵增援。北平的都指挥使、布政使,都换了人的。”
这几个消息倒是有点意思,不过都是地方上引人注目的人事调动,实在太好打听了。
“好,好了。”朱高煦摆了一下手。
他还以为身边的文官,会奇迹般地是个人才,看来是想多了。
正当朱高煦满心失望,暗自叹息时,脑子里忽然又是灵光一闪,马上饶有兴致地问道:“韦达家的事儿,当初连燕王府的人都没发觉,看来是不为人所知,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侯海支支吾吾,“机缘巧合,下官发现那李默去韦家,找韦达帮忙过‘比试’。王爷知道的,世袭父辈的军职要先过都司的比试,第一次不过俸禄减半,第二次不过就变成普通军户了。
那李默死了的爹,也算是弓马娴熟,可儿子却长得细皮嫩肉,没从他爹那里学到一丁点武艺,第一回比试差点把敲鼓的人射死,直接被考官辱骂一顿,赶出校场;要是这第二回不过关,整个人就完蛋啦,当普通军户还不如做平头老百姓……
李默估摸着有自知之明,听说韦家闺女要做王妃,也不再纠缠婚约了,但至少要点补偿罢?所以他就找韦达去了。”
“哦。”朱高煦点了点头。
侯海道:“下官断定,要不了两天,韦达就会来找王爷,他可没有都司的路子。”
“哦。”朱高煦又点了一下头。
朱高煦听了半天细枝末节的破事,却认定,侯海这厮适合调查工作,查人是十分详细。
朱高煦故意学着侯海刚才的动作,因为觉得莫名滑稽:便伸着脖子瞅了一眼门窗,贴首过去,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郡王府上的人,你都查查底细,回头密禀。”
侯海一脸惊喜,似乎有种忽然变成了亲信的错觉,一连点了几下头,“王爷放心,下官定会办妥。”
这时朱高煦略微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刚带回来的小娘,名叫杜千蕊,出身京师富乐院,她说是江西饶州府人士。你也想法给我查查,家中什么情况,为何去了富乐院。”
“这个……只知道是饶州府的?啊!”侯海马上又正色道,“没事儿,王爷尽管放心!”
朱高煦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个差事只能你来办,去罢。”
“下官告退。”侯海抱拳道。
打发了侯海,朱高煦站在房门口,打量自己的王府;又想到刚才见过的那几个下属,加上仪卫队,一共就两百多人……和感觉中的王爷,差距有点大。
大明朝太祖的亲孙子、堂堂王爷,就这么点实力?
朱高煦心里苦闷了一阵,也渐渐面对现实:真正有点实力的是燕王。
而朱高煦年仅十六,个人武力再强,也是依附父王的存在,是燕王手里的一张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