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首先便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团龙袍、乌纱帽、皂靴一股脑儿扒掉,直接扔到卧房中间,乱糟糟一团。
然后换了薄的衣服,穿上木屐到书房去了。
朱高煦越想越觉得自己没什么错!他甚至又找出王贵写的东西,再次重读三遍!
他心道:不过是姚广孝一句话,我凭什么就怀疑自己了?
在别人眼里,他确实只有十六七岁,太年轻没有阅历想事儿难免不周全。但他自己清楚,现在的朱高煦根本不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思维。
“王贵!王贵!”朱高煦仰起头,对着屋顶便大喊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来的人却是王大娘,王大娘道:“王爷息怒,王贵不在后厅哩,奴婢马上去叫他。”
“好。”朱高煦点点头。
王贵跑步冲进了书房,一面喘气儿,一面弯腰道:“王爷,奴婢做错了什么事呀?”
“没有,我就是叫你过来。”朱高煦已恢复了淡定。
“是,是。王爷有何吩咐?”王贵道。
朱高煦不紧不慢地打量着他,先夸了一句:“你写的东西很好,我该奖励你。你自个到库房去拿五十贯宝钞,记在账上写我的意思就行了。”
“谢王爷!”王贵跪到了地上,“王爷上回在路上给奴婢的钱袋,没花完的,奴婢已经入库了。”
朱高煦道:“你确实忠心。那些钱你也拿着罢。”
他停顿了一下,又小声道:“王贵,你写的东西里有个叫张信的都指挥使。你最近不干别的事了,去他家附近蹲着,再查清楚一点。”
朱高煦觉得,这事儿要是交给侯教授办,肯定办得更妥当,毕竟那侯教授连别人家的家事、亲朋好友的瓜葛,都能查到。
但是朱高煦想到燕王说的“到处胡说八道唯恐天下不乱”,燕王已经明言告诫过的事儿,生怕走漏消息传到燕王耳朵里,那样的话自己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相比侯教授,王贵显然要可靠得多。
王贵道:“奴婢遵命,这事儿奴婢可以找干儿子帮忙。”
朱高煦马上道:“你亲自去,切忌以保密为上!”
王贵道:“王爷交代的事,奴婢自然会亲手办,不过奴婢也要打瞌睡,得找个帮手换着蹲。奴婢那干儿子很可靠,绝对不会乱说一句。王爷放心,奴婢会管教好的。”
朱高煦想了想,道:“也好,记住我的叮嘱。”
王贵拜道:“奴婢记下了。”
朱高煦打发了王贵,便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这间书房居然存放了很多书籍,记得当年太祖不喜欢朱高煦,因为他读书时喜欢到处乱跑惹是生非;不过朱高煦并非文盲,写得一手好字就是明证,只不过兴趣在武、对诗书没那么痴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