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即刻去办。”
齐尚书说完,继续提起笔,一边忙着公事,一边等待着。
过了许久,刚才那文士走到了门口,说道:“部堂,李将军到。”
“好,请李将军进来,再去沏壶茶。”齐尚书道。
那将军李泰没有穿甲胄了,穿着武官的袍服。
二人见面,便先寒暄了一阵,齐尚书很快切入正题道:“李将军追随辽王从大宁回京,有些日子了,你们二人我都是见过的……”
李泰点头哈腰道:“是,是,齐部堂想见谁都可以,便是亲王也得给您几分面子呀。”
“不说这个。我方才正在写东西,忽然想起上次面圣,有几个大臣在场、有辽王在场,但李将军并不在召见之列。”齐尚书正色道。
李泰道:“末将品级太低了……再说北边发生的事,辽王都知道的。”
“嗯……”齐尚书点头道,“今天再次叨扰李将军,还望李将军别嫌麻烦,将大宁和广宁发生的事,再说一遍,可好?”
“不敢不敢,谈不上叨扰。只要齐部堂爱听,末将便是再说十遍也没事的。”李泰道,他仰起头眼珠子转了一圈,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天末将被宁王的人骗出城……”
于是李泰便将自己的经历和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齐尚书中途没插嘴,时不时点头,或是做一些琐碎的动作,一副倾听的样子。
“末将说完了。”李泰说了一大通话,长吁一口气。
不料齐尚书却道:“喝茶喝茶,润润嗓子,李将军能再说一遍么?”
“啊?好,好的。”李泰忙点头道,“那天末将被宁王的人骗出城……”
“等等!”齐尚书抬起手臂道,“李将军的身份是大宁城武将,宁王的人为何不是‘叫’你出城,而是骗你出城?”
李泰瞪眼道:“宁王不想让末将知道、是他找人干的歹事!”
“有道理,不过我的意思不是这个……”齐尚书顿了顿,换了一种口气,用非常缓慢而清晰的声音道,“我问得不恰当,这么问罢……你是怎么被骗出城的?”
李泰道:“那汉子拿了一份伪造的密旨!”
齐尚书马上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伪造的?当时为什么不知道?”
李泰道:“那份密旨真的非常像!字迹简直就是圣上的御批,末将见过御批,还仔细欣赏过!但是后来那几个杀手在背地里说,‘那是伪造的密旨,轻易就把李泰骗过了’。末将也是后悔莫及,只怪当时没多想……唉!来的人只有一个,又像个文人,末将就轻敌了……”
“若照李将军刚才说的经过,便有点蹊跷。你的两个亲兵被射死了,血迹已经留下;杀手却偏偏要抓你活的,然后打算再活埋,以至让李将军逃脱。这不是有点说不通么?”齐尚书冷冷道。
李泰一语顿塞,“齐部堂啥意思?”
齐尚书不答,又问道,“那密旨上写的是甚么?”
李泰想了一会儿,道:“上面分两行写着‘卿可判缓急,权宜行事’。”
“好的……今日让李将军专门跑了一趟,多谢了。”齐尚书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扇了扇水面,但并没有喝。
李泰见状,便知趣地起身抱拳道:“末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