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诚的嘴不牢,知道些什么都说了。可惜他知道得不多,只是替布政使张昺刺探燕王府内情,而张昺在王爷起兵之初已被当场杀死。
咱们本来以为葛诚没什么用了,他却又在话里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前葛诚与张昺在慧聚寺见过一次面,慧聚寺的一个和尚为他们安排了斋房雅座……那和尚就是眼下这位,法号续空。”
姚广孝听罢道:“此人以出家为幌子,可能是个奸谍。”
就在这时,里面那和尚发出沙哑的声音,“贫僧不是奸谍,那布政使张昺乃一方大员,贫僧不过接待了他两回,如何就变成了奸谍?”
姚广孝完全不与续空和尚说话,很快就离开了栏栅门口。
三人走进旁边的一间屋子,分上下入座。
袁珙皱起眉头,犹自喃喃道:“难道咱们真冤枉了续空?就眼下问出来的事儿看,续空和尚与张昺等人的关系确实不大……”
姚广孝抬起手,袁珙便知趣地住嘴了。
“北平城、甚至在燕王府里,定然还有奸谍!”姚广孝用十分肯定的口气道,“燕王这边不少事儿,京师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诸位不能掉以轻心。”
袁珙忙点头道:“道衍大师言之有理。只是燕王起兵后,北平乱了许久,一时半会没有头绪。不然也不会抓了续空这个关系不大的人。”
姚广孝道:“续空不就是头绪?这种人在寺庙里,极可能在负责传递消息。若确实如此,他知道的东西就多了,一定得撬开他的嘴!”
袁珙点头道:“在下也是这个主意,加上只有这条线索,便在续空这边很费了些工夫。在下派人去慧聚寺,查过续空的度牒公文;然后从僧录司查了卷宗,确定了续空出家前的姓名籍贯。”
袁珙顿了顿,又道:“于是在下又派人去了其籍贯所在之地,已悄悄把他的家眷接来,正在半道上……”
姚广孝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
袁珙无奈道:“那和尚嘴很严,况且他说得也很有道理,到现在咱们也不能确定他就是奸谍。在下唯有出此下策,用他家眷来胁迫,看又将如何?”
他眉头紧皱,吸了口气沉声道,“就怕真的冤枉了他,那便会赔上几条无辜人命……此事是否先禀报燕王?”
“不必了。”姚广孝看了他一眼,既不叫袁珙继续干、也没有丝毫制止的意思。
这时姚广孝又叫章典簿把口供卷宗拿来,在那里细看了一番。他临走前说道,“在燕王府上找个可靠的郎中,给续空瞧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