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节外生枝,他们没进城门,在城外找不到可以当坐骑的马匹,便购置了两辆马车,衣物、干粮等物。
眼下大江以南比较太平,一行人在饶州府没遇到盘问,十分顺利便赶着马车上了驿道。
但次日在州府边界处,便被一队人马拦下来了。朱高煦挑开草帘子,见骑马的人穿着绿袍,身后带着一队甲兵,顿时判断这些人是巡检。
朱高煦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便镇定下来。因为这种地方上的巡检,主要是查私盐。
“干甚么的?”绿袍官儿问道。
朱高煦先从马车上走下来了,抱拳道:“回大人的话,草民乃应天府人士,到江西访亲,见岳丈岳母。”
那小官听见朱高煦称他大人,一脸十分受用的样子,上下打量了朱高煦一番。
朱高煦穿着质地上等的棉布青袍,腰间挂着玉佩,打扮就是家境殷实的人……小官吏一般不会防有钱人,在他们眼里,作奸犯科的坏人都是些走投无路的流民。
“有路引?”巡检问道。
朱高煦立刻拿出了一份伪造的应天府官府路引,双手递了上去。巡检从信封里抽出来瞧了一番,又递还了过来。
这应天府路引虽是伪造,但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这么瞧根本无法甄别……唯一能查出伪造的法子,是到应天府官府去核对。
朱高煦有恃无恐,当即又问道:“贱内在车上,是否要草民叫她下来,让军爷们检查马车?”
那巡检看了他一眼,“罢了!尔等在道路上多加小心。”
朱高煦道谢,重新走进马车,拍了一下车厢木板,前面的王斌便“啪”地在空中甩出一声鞭声,马车继续往前走。
此地到京师已不到一千里,一行人坐车走驿道果然快,每日赶路,又过六七天时间就到应天府地面了。
……他们在江东门外,先找了家客栈落脚。
朱高煦声称与杜千蕊是夫妇,便与她住同一间屋。方安顿好,他便叫郑和等人到房里议事。
几个人进来时,先把房门闩上了。
朱高煦正站在后窗旁边,从这里正好看见巍峨的江东门城楼,只要进了城门就是京城……此时局势紧张,他心里多少有点担忧。
朱高煦转过身来,将窗户也关上,便开口沉声道:“以我在京师的经历,进出城门从未被查过,守门官军一般只查可疑之人。照理咱们此番进京是不会有差错的,但此时北边在交战,京师便会防范奸谍。咱们不可大意,必得事先准备周全……‘郑忠’?”
王斌等人都侧目望向郑和。郑和便低声道:“接应咱们的人是玄奘寺的和尚,法号庆元。庆元在离玄奘寺不远的鸡笼山有一处宅子,地契写的主人叫钟斌,其实世间并无此人,庆元只是声称宅子主人在浙江布政使司那边做买卖。
若被人盘问,咱们就说住在鸡笼山。伪造的应天府路引便不能拿出来了,在京师容易被识破,而钟斌此人的姓名住址经得起查。”
朱高煦点头道:“如此一来,咱们的身份便稍微经得起推敲了。今日不进城,先在客栈沐浴更衣,免得风尘仆仆的模样被人怀疑。”
接应的人是个和尚,朱高煦猜测有可能是姚广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