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不动声色地随口问道,“齐泰还没死?”
“肯定快了。”王贞亮道,“今上带兵过江之后,大势已去,齐泰居然号称要去招兵继续抵抗,出京之后人便不见了。我瞧他是找借口想跑……”
“呵!”朱高煦顿时笑了起来,“其实怕死没甚么错。人生而有求生欲,那是本性。不然的话,所有人都不怕死,豁的出去,这天下能有秩序、还能治理?”
“高阳王言之有理。”王贞亮点头道,“不过怕也没用。齐泰家势不行,没甚么有权势的亲朋好友,朝廷悬赏出去,他跑哪去?”
朱高煦不慌不忙地挑了一块蚝肉,蘸了一些蒜泥,吃完了才不经意地问道,“那他现在跑哪去了,有消息么?”
王贞亮摇头道:“最近我不敢与原来锦衣卫兄弟来往,若是打听一下,或许有点线索。”
“不用了,我随口问问罢了。”朱高煦道。
他还有一条路子,原来想巴结讨好他的无名小卒纪纲,现在居然做锦衣卫都指挥使了!
当年朱高煦和他见面时,关系不深、却还不错,现在也算是个熟人。
王贞亮又道:“齐泰有个学生,受过齐泰的大恩,很少有人知道的。我也是干锦衣卫时查到了那事儿,本来并不要紧,我不知怎么还记得……哦对了!之前高阳王派一个叫侯海的文官儿,来京师问过张信的事,张信又和齐泰有恩怨,我便顺便查了一下齐泰。”
“学生?”朱高煦好奇地问道。
王贞亮道:“那学生叫高贤宁。”
朱高煦恍然道:“在济南城写《周公辅成王论》的人?”
“正是。”王贞亮道,“所以我才想起此人。今上也记得那篇文章,正想召他进京做官哩,可人却不见了!”
朱高煦微微点头。
一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下午,朱高煦见时辰不早了,便叫陈大锤赶车、将王贞亮径直送到孝子街。
王贞亮在小院里下车、又从院子里上车,自始至终在这里连面也没露一下。
……朱高煦也在天黑之前便回到了郡王府。当夜睡在姚姬房里,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将白天从王贞亮那里听到的消息,反反复复地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