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一停顿,纪纲便挥手让身边的人马离远点。
朱高煦看在眼里,便降低了声音,“有个同学叫高贤宁?”
纪纲道:“是哩。当年在县学里,高贤宁乃温润君子,学问好。县令、教谕、同窗无不喜高贤宁,却都不见待俺。唯独高贤宁不弃,常与俺饮酒作对,多番出手资助……”
“哈!没想到纪将军竟然能吟诗作对,乃文雅之人?”朱高煦笑道。
纪纲恬着脸道:“让王爷见笑了,好歹俺也曾是生员,虽然是被赶出县学的生员……高贤宁这人确实不错,有古君子之风,以诚待人,谁都爱与他来往。”
“难怪我父皇想召他进京。”朱高煦微笑着,忽然诈道:“我听说,纪将军知道高贤宁在哪!”
纪纲愣了一下,抬头观察朱高煦那忽然一本正经、满眼认真真诚的神情。
朱高煦低声道:“我已知道内情了,不会与别人说的,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多要紧的事,你放心。”
“谁泄露给王爷的?”纪纲低声问道。
朱高煦道:“你告诉我高贤宁在何处,我便告诉你谁的消息。”
纪纲沉吟片刻,说道:“其实告诉高阳王也无甚么要紧,高贤宁没犯甚么事,他不过是不想做官罢了。高贤宁在扬州,究竟在哪我也不清楚,他爱去青楼,最喜与窑姐儿谈诗词歌赋……高阳王告诉俺是谁把风声传到您耳朵里的?”
朱高煦道:“没人,我猜的。”
纪纲:“……”
“纪将军与高贤宁交情那么好,帮衬一把不是情理之事?”朱高煦笑道,“我就是顺便问问,不会乱说,纪将军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纪纲笑道:“末将甘拜下风!”
朱高煦与纪纲谈笑风生,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便与纪纲告辞分道扬镳。
他见到纪纲时、刚酉时,回到郡王府,天色便渐渐变暗了。
朱高煦吃过晚饭,便在内府踱步,他走过姚姬的房前,稍稍驻足,思量片刻就离开了。
朱高煦便来到杜千蕊的房门口,见房门紧闭、里面亮着灯。他便去敲门。
“笃笃笃”三声闷响,里面便传来杜千蕊的声音,“谁哩?”
“是我。”朱高煦道。
杜千蕊的声音道:“王爷,我刚要沐浴更衣,您稍等,我穿衣开门。”
等了一会儿,杜千蕊便一手拽着身上的衣襟,一手打开了房门,“王爷请进。”
朱高煦走进房间,见杜千蕊身上未湿,还没开始沐浴,水却准备好了,里面的隔扇后面有白汽寥寥冒出来。
他反手闩上房门,杜千蕊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一红,默默地系上腰带。
朱高煦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杜千蕊道:“妾身为王爷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