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窗外正是光天化日,不过新房内已点上了红红的蜡烛,窗户上、柜子上、床上都贴着红喜字。
大红颜色,遮掩了新娘的艳丽,反衬得她带着稚气的清纯的白净脸蛋更有韵味。
郭氏脸颊潮红,羞意满满,却隐隐含笑,正是有说不出的娇羞缠绵。
朱高煦走到她跟前,她便避开了目光,但眼角的余光明显在注意着他,仿佛受不了那太浓的情意想躲、却又不忍心躲。
她端坐在床边,端庄美丽,拘谨地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紧张得不敢动弹一下;在端庄拘谨之下,明明又坐在床边等待着什么,没有一丝反抗之意,仿佛正在迎合着那事儿。
叫人分不清她是在拒、还是在迎。
这是一个从未经历人事的十四岁小娘的自然反应,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演痕迹。
朱高煦闻到一股夹杂着各种百花香料的味儿,盛妆早已掩盖了她本来的气息。就像一盘放了太多调料的佳肴,毫不纯粹,却依旧可口。
他也坐到了床边,感受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的一切。
郭氏微微向朱高煦转身了过来,依旧低着头。
朱高煦便伸手把她头上有点重的凤冠取了,她头上顿时露出了一头清秀的秀发。
发鬓的乌黑和耳朵的玉白相称,充满了青春气息;可她穿的大衫虽然华贵、却显得古板老气,反差极大。
取了凤冠更是明显,仿佛两种不同风格的东西强行揉搓到了一起。
朱高煦看着她的模样儿,忍不住想起那天在皇宫御花园的另一种形象,真觉得眼前人儿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大多明朝人身体上并不早熟,十四岁就是初中女孩,没什么不同。
只是世人为了人丁兴旺,习惯上就是女子十四、男子十五成亲最好。
郭氏便不是早熟的类型,她就是个还很青涩娇嫩的少女。
朱高煦的手放在半空,不得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罪恶感,还担心万一让她怀上了,十四岁的小姑娘会不会挂掉?
古代女子生养一关,确实就是拿命在冒险,死亡率极高。
他想到这里,更是非常犹豫。既然是洞房,就这样算了似乎不完美,但见她身子有点单薄、太稚嫩,又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的人。
他便把手先放在了郭氏的肩膀上,郭氏竟然顺势倒在了床上,她红着脸,眼神有点呆滞,贝齿轻咬着朱唇,好像在等着受刑一样……又像要打针前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