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徐氏又不动声色道:“我们这地方的东西,可不是王府里能有的,公子不想尝尝稀奇?”
朱高煦微微摇头,心道:说得我好像没修过车一样。
他说道:“稀奇是稀奇,不过干完那等事,心里总会空落落的。我最近没兴致,以后再说罢。”
“也好。”沈徐氏有点不好意思,接着又小声笑道,“公子以为,要她们怎么做,才能让人打心里好受呀?”
朱高煦道:“那不可能。就像我玩了李楼先,或给钱、或欠沈夫人一个人情,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但我的烦恼依旧还在,李楼先能解决吗?何况我与李楼先素无瓜葛,毫无情意,她真的在意我的苦恼么?”
他顿了顿,又颇有些感触地叹道:“假如我的烦恼,是赌钱输得倾家荡产了;然后还花钱做此事,便是雪上加霜,无异于饮鸩止渴。人的烦恼,没有良药。”
沈徐氏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看来妾身要告诉徐财六,得让姑娘们多一些情意。”
“都是假的。”朱高煦随口道。他抱拳道,“我便不久留了,路引的事,望沈夫人保密。”
沈徐氏起身道:“公子放心,妾身定会办得滴水不漏。妾身送公子出门。”
“夫人留步。”朱高煦道。
沈徐氏忽然又说了一句,“妾身很期待再次与王爷交谈,确是很有趣呢。”
……朱高煦早上起来,先到承运殿之侧的书房看看公文、奏报。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入内,说道:“体仁门外,有个人送来一封信,请王爷过目。小的们把人先扣在门楼了。”
朱高煦道:“拆开。”
宦官撕开信封,把里面的纸双手呈上来。朱高煦展开一看:故人别后近二载,可否一见?
短短两行字,语焉不详。但朱高煦一看,心里便莫名有一种不祥之感。
“把扣押的人放了,传王贵。”朱高煦立刻下令道。
宦官抱着拂尘道:“奴婢遵命。”
等王贵入内,朱高煦叫他备一辆普通的马车。然后王贵赶车,朱高煦从东边的体仁门出得王府,沿着大街往东走。
朱高煦挑开车帘,观察着周围的行人和景象。
不多时,忽然从街边的一条巷子里钻出来一个戴着大帽的粗壮汉子。
朱高煦见那身材,脸上已露出了哭丧的表情。
马车根本没停下,那汉子便矫健地抓住后面的门板,撞开木板和布帘爬了上来。
虽然穿着宽大的袍服,但那汉子极其粗壮的身体依然掩不住,膀子上的肌肉把宽松的袍袖也撑起来了。
汉子揭下头上的大帽,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不是平安是谁?
“平安兄为何在云南府?”朱高煦第一句话便不禁脱口问道。
平安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苦笑道:“说来话长。当年汉王叫我记住的话,我还记得,汉王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