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嘿嘿”笑道:“沈夫人已经得罪了沐府,还被岷王的人纠缠,你可不能再得罪我啊!”
沈徐氏无奈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妾身不敢。”
朱高煦收住笑容,低声道:“我刚才在想沈夫人问的话,把你当作甚么人……我没有轻视夫人之意,可也谈不上情意。夫人长得美艳动人,弱骨丰肌、肌肤胜雪,我当然垂涎夫人之美色。既有机会亲近夫人,我当然求之不得;何况亲近之后,还能联合沈家势力。何乐不为?”
沈徐氏听罢抬起头,明亮的目光在朱高煦脸上徘徊,“妾身真分不清王爷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朱高煦露出微笑道:“我这人,在没必要撒谎时,会尽量说实话。夫人与我来往,我不会坑你,但夫人也不要乱了阵脚。”
沈徐氏强笑道:“王爷可别当妾身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娘。”
朱高煦指着旁边的隔扇,“里边有床?咱们里边说罢。”
沈徐氏埋下头,玉白的耳朵也泛红了,一声不吭,也不回答朱高煦的问话。
之前朱高煦没进过那间卧房,只在门口看过一眼。
这时他先走进来,四下回顾,便见里面摆着一张木床。
果然这地方不仅是喝茶的地方,还可以叫女子陪侍。
他走到床边,很快又被旁边的一张奇怪的椅子吸引了注意力,便好奇地上前观摩,只见椅子构造复杂还有木轮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门口的沈徐氏,问道,“夫人,这椅子有何用处?”
沈徐氏居然背过身去,“房里竟然留着这种东西,我立刻叫人搬出去!”
“不用,我觉得挺有意思。”朱高煦伸手去拉,琢磨着它的构造,片刻后他转头笑道,“咱们试试?”
沈徐氏颤声道:“不!我才不愿意如此丢脸……”
朱高煦面不改色地说道:“夫人别忘了赌注。愿赌服输,你可怨不得谁。”
……酉时以前,朱高煦便离开了梨园。
沈徐氏犹自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
她见铜镜里下唇有一道自己没注意咬的伤痕,淤伤现在已有点肿了。
她不禁伸手摸了一下,顿时疼得眉头一颦,不禁默默地想,下回若再被逼迫,却要换一个地方、不用提心吊胆地怕被人听见了。
她放下象牙梳子,看着铜镜里的容颜,发了好一阵呆,颇有些伤感地忖道:这宗室贵胄便如衣冠禽兽一般,平素彬彬有礼满口大义,背地里却甚么都做得出来,而且还面不改色。
朱高煦还不到二十岁,皇家最要礼仪,他究竟是在哪里学坏的?
但这时,沈徐氏又忍不住想起朱高煦那从容的语气,他说的那些话仿佛还在耳边低语,那双有神的眼睛似乎仍然在某个地方认真地看着自己。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起桌案上的发簪,看着上面红色的宝石喃喃道:“明知你里面只是冰冷的石头,却还是被你光鲜的模样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