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陈兴旺挡在了陈氏前面,展开双臂护住陈氏,说道:“王后已说……”
陈兴旺的话还没说话,忽然剑光一闪,“铛!”一声骤响,黎利拔剑出鞘的同时,径直往陈兴旺的腹部扫去。
“啊”地一声惨叫,陈兴旺双手按住腹部,人便向后倒去。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门楼上下还站着很多人,全都一动不动了。
陈氏的面色变得如同纸白,她没有低头,眼睛向下看了一眼黎利手里滴血的剑。
她的拽地长裙里的一只脚,已经轻轻提了起来,下意识想往后退;但那只脚最后却又重新踩回了原地,她依旧站在那里,与黎利四目相对。
黎利与她对视片刻,便转头回顾了一下,门楼上下还有许多人看着这里。他的脸变得很红,忽然“铛”地一声把剑送回了剑鞘,说道:“走!”
黎利说罢,慌慌张张地跑下了楼梯,急忙爬上一匹马,“啪”地打了一鞭子马匹,径直向东飞奔而去。
陈氏马上在陈兴旺跟前蹲了下去,看着大量的鲜血从陈兴旺的指缝间冒出来,她伸出玉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但终未按到陈兴旺满是血污的伤口上。
“陈兴旺!”陈氏用汉话喊了一声。
陈兴旺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陈氏一眼,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王……王后,那晚……唱、唱歌……”陈兴旺气若游丝地说了半句话,脸色越来越白了。
“郎中!”陈氏站起来,用安南语喊了一声。
但是没人理会她,门楼上的人都在张望外面的光景,人心惶惶。
陈兴旺道:“我、活不成了……”
陈氏只得又蹲下身,一脸正色地好言道:“你对我忠心耿耿,我必不会忘记。”
就在这时,忽然她的双臂被人抓住,力道向后一拖!陈氏狼狈地被拉倒、坐到了地上,急忙挣扎道:“你们作甚?”
她左右张望,终于看到五六个人中间,一个精瘦的汉子正在冷笑。陈氏急忙道:“大胆!我是王后,你们不得无礼!”
那精瘦汉子根本不多说,挥手道:“赶快带上她,走!”
躺在地上的陈兴旺挣扎着转头过来,望着王后被人生生拉走,他却动弹不得。
……“噼里啪啦”一排火铳响起,朱高煦前边的一匹战马惨叫嘶鸣了一声,那马背上的军士大骂了一句摔下战马。
朱高煦看了一眼刚刚放完火铳的步兵方阵,挥起刀喊道:“杀!”
众骑踢马加快了速度,还没冲到跟前,安南军步兵方阵忽然一哄而散,向四面溃逃。
朱高煦大骂一声,踢马冲上去,挥起一刀侧劈,便听见一声惨叫,一个拿着火铳的敌兵背上血珠飞溅,扑倒在地。
朱高煦继续追杀,连砍数人。
身边的将士大喊着掠过他的身边,人群里哭喊四起,很多敌兵径直丢掉了兵器,撒腿飞奔,就好像是受惊的鸽群一样。
朱高煦策马冲到了西门楼前,抬头观望,上面没有一个人了,他大喊了一声:“开门!”门楼纹丝不动,也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