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都指挥司的官员数量也与内地稍不相同,同知已多达五人,王綍、方敬、王正、刘鉴、王俊都是在永乐元年左右、先后任命到云南的;还有左都指挥使曹隆,也和他们前后到来,相差不过数月。
此时几个同知都围着曹隆,等着他拿主意。
方敬不满地嘀咕着:“招呼也不打一声,咱们这衙门还放在这里作甚?”
这句话让周围的官员们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调动一卫兵马、在云南的繁杂军务里,算不上多大的事,但如此粗暴无理的方式,让整个都司的人都很不高兴……仿佛一下子被削掉了一大半权力,一个没有权力的衙门还有甚么价值?
有人问道:“事儿出了,现在怎么办?要不去汉王府,让汉王给句话?”
方敬道:“调令就是汉王下的,你问汉王有啥用?”
那人问:“那如何是好?”
方敬道:“马上写奏章上书朝廷,八百里加急送出云南!”
“慢!”曹隆忽然开口道。
几个人都侧目望着他。
忽然之间,曹隆好像听到了丝竹之声,他急忙回顾这陈旧的大堂屋顶和四周,然而若有若无的音乐已然听不见了。
旁边的人也好奇地看着他异样的举止,都沉默下来,空中只剩下远处的人声、和难以分辨的细微嘈杂。
曹隆苦思良久,终于在心底捕捉到了那“丝竹之声”的来源。
好几年前,这都指挥使司衙门被汉王的护卫围困了,不是找了很多歌姬来唱歌跳舞么?
大伙儿还被困在这里好几天。
汉王镇守云南,多次领兵打仗、又监督着云南三司的事务;曹隆是都指挥使,比其他官员与汉王打交道的时候更多……几年下来,他觉得汉王并非不守规矩的人。
越州卫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曹隆不得不想得更多了,将先帝驾崩、太子登基等事都联想了起来。一件件事中间的纷繁干系,让曹隆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他踱步到了门口,望着蓝天白云的天空,似乎在寻找着阴云的先兆。
这时同知方敬的声音道:“下官立刻写奏章,谁要联名签押?”
曹隆转过身来,说道:“方兄弟,你那么急作甚?”
方敬正色道:“这事如此简单摆在面前,有啥好犹豫的!云南诸卫,皆朝廷兵马,汉王府甚么东西也没有、更未通过都司,只有就擅自调动如此多兵马?吾等食国家俸禄,岂能坐视不管!”
曹隆抱拳道:“人各有志,方同知自便。”
方敬问另外几个人,大伙儿都不吭声,总算有人说道:“曹都使乃本衙堂尊,我等尊曹都使之意。”剩下的人纷纷附议。
方敬拂袖往书房去了。
这时右都指挥使胡通走进了大堂,他说刚刚才听说越州卫的事,前来问曹隆之意。曹隆不置可否道:“现在俺还不清楚就里,想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