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道:“我知道了。”
王贵抱拳一拜,又瞧了一眼这里乱糟糟的场面,显然无须与其他人招呼了,便道:“奴婢告退。”
……自从郭薇听到娘家获罪的消息,人也瘦了,精神十分消沉。朱高煦看在眼里,先前也无从安慰,眼下郭薇总算好些了。
武定侯郭英的后人,光儿子就有十二个;郭薇的叔叔伯伯们很多,但她的至亲便是父母兄弟姐妹。
如今想救她的父亲郭铭和姐姐郭嫣,那是不可能的事,朱高煦能把其他人接过来,已是十分不易。
郭薇满脸泪痕,不过她此时应该十分欣慰。
母女俩痛哭了一阵,郭薇终于转过身来。
她那秀丽的小脸上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她的眼睛里带着感激和崇拜,忽然跪伏在地,叩首道:“妾身谢王爷大恩!”
郭徐氏按了一下她的两个十余岁的儿子,跟着向朱高煦拜谢。盛庸平安的家眷们也陆续上前,纷纷说了些好话。
朱高煦上前扶住郭薇,说道:“你我夫妇,不必客气。只要是能办到的事,我很乐意做的。”他又回顾左右道,“诸位都起来罢,本王与盛庸平安过命的情谊,大伙儿就像一家人一样。你们与盛将军、平将军分别了数年,不用拘泥于俗礼,可以回家叙叙旧了。”
盛庸道:“王爷如此待我,末将必忠心报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平安看了一眼盛庸,上前执军礼、只道:“末将的命早就卖给王爷了!”二人抱拳道别,然后带着各自的家眷从殿门出去了。
郭薇抬头望着朱高煦,说道:“妾身做梦也没想到,竟能在云南见到母亲和弟弟。”
朱高煦面带笑意,没有说话。
他对岳母和两个小舅子没甚么感情,对郭铭把两个女儿分嫁押宝的做法、还有点不满,所以体验不到郭薇那种亲人重逢的感动心情。
但朱高煦心里着实十分高兴。
朱高煦对战事连日忧心忡忡,倒没想到、因为一次他不是那么关心的重逢,便让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心里明白,前世女友的事,对他的影响很大;要不是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无力无奈屈辱,绞尽脑汁想发财,也不会有赌博的契机。
而今面对郭薇的崇拜,哪怕只有眼神,朱高煦觉着,自己似乎已经把以前的执念放下了。
不过如若没有那些经历,他应该不会去想、自己为何被岳母家的人捧着。
郭徐氏虽是长辈,但她的姿态十分恭顺,感激地说道:“汉王对郭家有大恩大德!若非汉王搭救,我们母子必是生死未卜。”
“外母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相信丈人是冤枉的,将来定查明真相,还郭家一个清白。”朱高煦说道,“外母等从四川过来,今日刚到云南,车马劳顿,我不便多言,请王妃先吩咐宦官,将你们安顿下来。好好歇一歇再叙。”
“多谢汉王。”郭徐氏说罢,抬头仔细打量了朱高煦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