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瑛以前的用词十分含糊、弹劾奏章只是在含沙射影;盖因永乐朝的官方定论是、建文帝早已驾崩。
所以陈瑛不好直说罪名……何禄追随建文帝去了!
但现在的供词,陈瑛已把事情说得十分直白。
徐辉祖继续看下面的内容,锦衣卫指挥使谭清还禀奏了一件事:赵王休掉的王妃、徐章的女儿,不久之前在何福家失踪,留下了一封出家为尼的信。
但锦衣卫和僧录司都未能查出徐娘子下落。
“魏国公?”朱高炽的声音道。
徐辉祖看了这些东西,心里也嘀咕起来,顿时觉得,这些事似乎真有点蹊跷。
但在证据确凿之前,徐辉祖不可能因为一点猜疑,便轻易把何福给卖了!
他马上抱拳沉声道:“圣上,英国公应该在操心这些事罢?”
朱高炽沉吟了一阵,他看了一眼徐辉祖,终于不动声色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徐辉祖只问这么一句,便不辩解了,躬身侍立在那里一声不吭;除了这一句,或许再说别的话,也只是多余的废话!
果然朱高炽似乎想通了一些事,径直挥手道:“魏国公回去忙罢。”
徐辉祖拜道:“臣谢圣上隆恩,请告退。”
他走出干清门,在三大殿之间的宽敞砖地上,追上了太常寺卿袁珙。徐辉祖神色凝重,上前径直问道,“何禄是怎么回事?”
“魏国公不知?”袁珙忽然一拍脑门道,“那会儿您一直在府上不出门,几乎与世隔绝,我差点忘了!魏国公也看了谭清的奏章罢?就是那么回事。”
徐辉祖沉思不语。
袁珙又沉声道:“宁远侯(何福)肯定没问题!太宗皇帝当初搞掉了多少建文旧将,为啥没动何福?何福若是有啥事,必定早就倒霉了,还能等到今日?”
徐辉祖点了点头,又小声问道:“建文皇帝的事……”
袁珙顿时一脸为难,默不吭声。显然那是宫中秘事,他不敢轻易谈起。
徐辉祖信誓旦旦地说道:“俺已决意忠于圣上,当然不会再做有损圣上英名之事。此事俺绝不会说出去。”
袁珙皱眉道:“魏国公偏问那些事作甚?”
徐辉祖道:“俺们何不先猜测假设一番?若像陈瑛弹劾的那样,何禄真的追随建文皇帝走了,然后何禄又暴露了身份,被人抓住把柄……宁远侯何福,会因此被要挟罢?”
袁珙一副意外诧异的神色:“魏国公为何会这样推论!?”
徐辉祖道:“只是假设、毫无凭据,不过如此推测,便能让那几件事都说得通了。比如徐章之女的下落,连锦衣卫也查不到,其中缘故便是有一股势力为其安排;而那股势力,正是用何禄要挟宁远侯的人……”
袁珙寻思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实在难以置信,魏国公的想法当真十分奇怪!”
“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徐辉祖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