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解释道:“此役我若未亲自带兵冲锋,最关键的右翼一战,可能便无法迅速击溃薛禄军;万一没能一举突破敌军左翼,却打成了消耗战,恐怕就不是几天能结束的大战了。死的人也会更多!”
因为并没有严重的后果发生,朱高煦看见妙锦的伤心,并无甚么同情,反倒竟然隐隐有些高兴。
而她美艳的脸在幽怨伤心的时候,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妙锦没和他争论,但生气的神情仍留在脸上。
不一会儿,亲兵侍卫与宦官们都来了。
于是朱高煦便在堂屋里,叫他们帮忙卸甲;他看着放在桌案上血迹斑斑多处破损的札甲,心道,这副盔甲又得修好些天才能修好了。
朱高煦叫人拿来了铜镜,等把盔甲一片片取下来,脱光了身上全是血迹的衣裳;他便拿铜镜照自己的铳伤。
从近处的铜镜里,他可以更清楚地看见那一枚铅丸,就像新摘的莲子一样的形状、镶在皮肉上。
朱高煦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朱高煦没有甚么医疗知识,但也是知道一些的:伤口上最严重的细菌,好像是厌氧菌。伤口不深,接触着空气便不容易感染!
在朱高煦的吩咐下,宦官们忙着把纱巾等物放在开水里煮过;然后大伙儿拔掉了他身上的箭矢和铅丸,朱高煦咬牙忍着,每一次拔箭只是发出一声闷哼,不过脑门上的汗水也憋出来了。
身边的人开始用冷开水给他清洗伤口,擦拭身体。
之后大伙儿便拿出了军中储存的烧酒,元代以来就有的蒸馏高度酒、用来消毒。
储存这些烧酒确是不太容易,因为稍微疏忽监督,军中将士才不管受伤之后的问题、先会偷来喝了再说!
伤口弄干净之后,大伙儿才给朱高煦上云南带来的金疮药。
妙锦一面用纱布给朱高煦包扎伤口,一面问道,“我听说官军有四十多万人,你是怎么不到一天就打胜的?”
朱高煦笑道:“妙锦先告诉我,看见我受伤了,心里想的是甚么、为何吓成了那样?”
妙锦急忙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宦官和亲兵,不过那些人都面无表情、装作没听见。
她的脸颊一红,妩媚的杏眼往下一垂,目光看着侧下的地面、避开了所有的人,睫毛也微微颤抖起来。
朱高煦顿时觉得她此时的神态和动作,非常温柔,他不禁也看得出神了。
他低头观看着妙锦的神态时,又看见她轻轻用力打结纱巾时,饱满的胸脯微微地起伏,朱高煦更是走神了许久。
奇妙的暖流在他的身体里流淌,但身上各处的痛楚又时时折磨着他,朱高煦的脸有点扭曲、变得十分奇怪。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说来话长,解释起来也很不容易,更别说对女子解释了。以后再说罢。”
妙锦轻轻“嗯”了一声。
她抬头看他时,朱高煦觉得她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崇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