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内情的人、在转述两个医官的诊断之时,所述一致,可信度比较高;且除此之外,薛岩没有任何途径佐证死因。
……地方在春和宫内的一处水池边。薛岩来到岸边时,见池边种着一些柳树、但此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池面也结冰了,至今没有融化。
薛岩踱了几步,看见池边一处砖石塌坏的地方,便指着那里道:“原来就是坏的?当时大皇子(朱瞻基)与太监王狗儿,便在此处挖泥?”
海涛点头道:“正是。”
“事发之时,海公公亲自在场罢?”薛岩问道。
海涛作回忆状,沉吟片刻道:“奴婢们来的时候,先帝已到这里有一会儿了。那时先帝临时起意要来东宫,也没叫人通报;等先帝到了东宫之后,皇爷(高炽)才急匆匆赶来,奴婢等又是随后跑着来的……”
薛岩埋头瞧了一番,又问:“太监王狗儿去挖泥的时候,海公公亲眼看见了吗?别的人都站在何处?”
海涛“嘶”地用力吸了一口气,皱眉道,“那是前年夏天的事儿了,咱家……先帝应该在这个位置;皇爷(朱高炽)与奴婢们在北边,因为皇爷是从北边急着赶过来的。应该没错!”
薛岩点了点头,叫海涛站在“先帝的大概位置”,又叫谭清站在北面一点。
接着薛岩便从那个崩塌的缺口走下去,他发现冰面附近有一块砖石,他站在那里,发现这里正好能蹲下去、也是唯一能蹲下去够到水边的地方。
接着薛岩蹲在石头上,伸手摸了一下冰面,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随后再次塞进怀里。
薛岩做了一些琐碎的动作之后,又回到岸边,问道:“你们知道、刚才我做了甚么吗?”
海涛与谭清都摇摇头,一脸困惑地望着薛岩。
薛岩不动声色道:“我从怀里拿了一块玉佩出来……”他观察二人的表情,毫无质疑的样子。
“海公公,你确定先帝与其他人,都在你站的地方?”薛岩问道。
海涛皱眉道:“日子太长了,咱家自个倒是觉得没记错。”
薛岩想了想:“有人靠池水站吗?”
海涛毫不犹豫地摇头道:“咱家能确定,没有!那时先帝与皇爷都在池边,咱们做奴婢的,这种时候不得万分小心着?提防有人不慎落水哩!”
这时谭清问道:“薛寺卿认为,王狗儿趁挖泥的时候动了手脚?”
“有这可能。”薛岩道,“放毒针必定是有预谋的布置,总得有人干这件事。但不一定是王公路二,也可能是别人提前便放好了。你们不是说,那阵子大皇子常在这里捏泥巴玩?”
谭清与海涛都附和着点头。
“郭妃在春和宫?本官能见她一面?”薛岩问道。
海涛道:“咱家带薛寺卿过去。”
于是一行三人离开了水池边,薛岩走了一段路,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池边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