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被沐府侍卫拦着,但他的声音很大,站在远处喊、也能叫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了。
“别看了。”陈氏生气地叮嘱道。
沐蓁乖巧地放下了帘子,甚么也没说。
陈氏很快便对马车外面的人说道:“还不快派人去应付一下,别让他在那里大喊大叫了,像甚么话!”
外面管家的声音道:“夫人息怒,小人立刻去办,着小的们、先将那老头带回府邸;然后再请夫人示下。”
没过一会儿,那外面的老奴喊了几声之后,果然就没了声音。
应该是管家去招呼了人……只要许诺愿意带回耿家老奴、听其诉苦;那老奴自然便不用再喊叫了。
陈氏的心情似乎已被搅乱,脸色很不太好看。
她看了一眼沐蓁道:“我们沐家是有地位、要脸面的家族,拿这种人是真没办法!谁叫你与那耿浩确实有过婚约?”
沐蓁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娘,嘀咕道:“婚约又不是我定的,更不是我悔的。”
陈氏听罢竟然无法反驳,便生气地说道:“你这妮子还顶嘴!你弟弟多听话……唉!”
这下子沐蓁的脸色也拉了下来,仿佛要哭了一般。她默默地坐在车里,脸上已无半点笑容……
沐家以前一直在云南,但他们在京师是有一座府邸的;当初沐斌在京师做人质,便住的那里。
这回沐家人进京,诸事仓促,一行人便将就原先的沐家府邸,暂且安顿再说。
陈氏来到这里,又想起了她生的唯一儿子,少不得又伤心了一番;让原本很高兴的一天,蒙上了一丝伤感……西平侯沐晟听说是耿浩的事,立刻明言,他不管了!
沐晟正忙着写奏章,便叫陈氏出面,把耿家的人安抚好、把打发走并不要继续闹事。
……沐府大门里的一间倒罩房内,管家把那个老奴带进来时,陈氏坐在上位。沐蓁也站在一旁听着。
那耿家奴仆一进门,便跪伏在地凄惨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老奴家主人,被锦衣卫抓到了诏狱,说是与乱党袁珙勾结,怕要判重罪!求沐夫人看在老夫人的情面上、看在耿家唯一的后人上,救人一命呐!”
陈氏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耿浩为何会与乱党勾结?你起来说话。”
奴仆从地上爬起来,哽咽道:“回沐夫人话,先前袁珙不是朝廷太常寺卿么?那会儿伪朝当政,袁珙是御前红人。主人(耿浩)想借袁家之势,便娶了一个自称袁家宗亲的妇人!而今袁珙倒台,主人因此被牵连……请沐夫人先听老奴把话说完,主人其实是冤枉的!那妇人并非袁珙宗亲,却是袁珙家里的一个家妓!她还在耿家偷汉子……”
陈氏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道:“长兴侯英雄一世,要知道后人干的这些事,可不知会气成甚么样?家妓?他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奴仆听罢,又急忙向沐蓁拜道:“求沐娘子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忙说句话。只要沐家人在圣上跟前一句话,我家主人必定得救了。”
沐蓁听到他说起“以前的情分”,神情一阵紧张。她欲言又止两番,终于开口道:“娘,此事不能由我们家去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