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因为她的身份不便,而且她预感到一旦有肌肤相亲,恐怕要陷进去!
陈氏心里懂得,她本来就有点沉迷于朱高煦的气息、力量。
若是再毫无保留地接受他身体里的东西,尝到那亲近的快乐;那时她再要自己离开去万里之遥,怕是非常痛苦,到时候可能无法决断!
她看了朱高煦一眼,语气忽然冷淡了下来:“圣上帮助我们母子,不是因为大事吗?我美貌与不美貌,又有甚么区别?”
朱高煦观察着她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道:“王后说得对,即便王后并不美艳,朕对交趾地区的考虑与决策、仍不会改变。朕不会勉强你,朕还希望将来咱们两国君臣关系,能和睦太平、天长久地;岂能在王后留京期间、不对你以礼相待?”
陈氏道:“多谢圣上以礼相待。”
她的呼吸更不均匀了,不知怎地她觉得朱高煦一言一行都很好。
他既不是清心寡欲不解风情的人,却又有着贵族的傲气风度;一旦发觉女子无意,便十分巧妙不着痕迹地找台阶下去了,很尊重女子的意愿。
这时朱高煦一拍椅子扶手,人便矫健地站了起来。
他走下来,到了陈氏面前便说道:“朕还有公务,要先回御门去。但愿王后在大明皇宫、住得还习惯。”
陈氏轻轻抱拳在腹间,屈膝执礼道:“臣妾恭送圣上。”
不料朱高煦似乎还不死心,他趁着客气的意思,伸手轻轻摸到了陈氏的手、往上微微一托:“王后免礼。”
陈氏下意识里已经很信赖朱高煦,她默许着他的轻薄,相信他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
于是陈氏并没有抽开手,她的脸有点烫,假装未觉肢体接触。
朱高煦悄悄说道:“我不会强留你,也不会影响陈正元的王位。但在这宫里发生了甚么,外人不会知道的。”
他果然还想引诱陈氏犯错!
陈氏低着头,轻咬着贝齿,好不容易狠下心道:“圣上国事操劳,臣妾不敢挽留,恭送圣上!”
朱高煦听罢放开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后会有期。”
朱高煦走出了退思殿,陈氏却依旧面对着里面、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许久一动不动,她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这时她才一脸恍然,站直了身子,眉头一颦,便急匆匆地往北面的住处而去。
陈氏回到她的寝宫,便犹自到一副柜子里翻找亵衣。她拿了衣裳出来时,又皱眉对宫门前的宫女道:“你们去厨房烧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宫女立刻微微一蹲,“奴婢遵命,请王后稍侯。”
陈氏身子一软,在一张塌上坐下去,坐在那里稍侯着洗澡水。
她长长地从胸中将一口气呼了出来,坐了一会儿,又侧身躺倒,拿手支撑着头,眼睛怔怔地看着地板上的一双鞋。
但她并不知道那是一双布鞋,因为她的眼睛十分无神,好像看着某样东西、又好像甚么也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