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小心问道:“您贵人大量,宽恕奴婢了?”
姚姬轻声叹道:“好多事罢,刚发生的时候觉得挺重要的;可过了一阵子再回头看,人生又经历过几样重要的事?何况那件事当时我便觉得不太重要,更已过去十年之久了。”
黄狗点头道:“贤妃娘娘秀外慧中,说的都是道理哩。难怪皇后娘娘有啥事,都想问问您。”
姚姬道:“那可不是因为我有道理,而是有心……你别担心了,我会为你在皇后面前说好话的。”
“啊?!”黄狗脸上一阵感激,几乎要哭出来,“吴忠以前确实是奴婢的干爹,可奴婢已经尽过心了,早先为他求情活命。到后来,奴婢与吴忠从来没联络过,奴婢真的对他的事一无所知啊!”
姚姬轻声问道:“谁说你知道了?”
黄狗道:“没人说,是奴婢自个琢磨的。中都那事太大了,奴婢怕会被冤枉。”
姚姬一边慢慢走向偏殿方向,一边思索了稍许。
这太监黄狗是怕被牵连上关系,皇后如今连姐姐都不敢保、可能不会保他,甚至会将他推出去,以免影响圣上的信任!
姚姬开口轻声道:“你侍候了皇后那么久,还不知皇后是个重恩情的人吗?你多年侍候的苦劳,皇后心里放着的。我再替你说几句话,你别太担忧了。”
黄狗道:“谢贤妃大恩。”
姚姬又笑道:“你这个人,别老是把人想得那么坏。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吗?一只猫儿的事,我那时生气,却跟你没关系。”
“奴婢不敢,不敢!”黄狗急忙不断弯腰。
二人前后来到了偏殿门口,黄狗在外面守着,姚姬走了进去。见皇后郭薇身边的奴婢、都不在这里,姚姬走上去屈膝行礼。
“妹妹到我旁边来坐。”郭薇好言道,语气十分亲切。
过了一会儿,郭薇幽幽地轻叹了一声,说道:“黔国公对圣上有大功,而今又身居高位。皇贵妃是黔国公嫡长女,长得那么漂亮,又有了身孕,我……有点怕自己比不上她。”
姚姬道:“大臣们都上书称颂皇后呢,却没人夸赞皇贵妃。能否比得上,大家的眼睛都雪亮着。”
郭薇感激地说道:“多亏了妹妹。”
姚姬不置可否,其实就算没有礼教后宫的事,大臣们仍会称颂、无非另外找个由头罢了。
郭薇道:“可是我姐姐的事……”
姚姬顿时明白其中干系了,心说:皇后平素是个不太计较、很简单很好说话的人,但她其实自有她的处世之道。
姚姬轻声问道:“新去郭夫人院子的两个女官宫女,是司礼监派的人?”
郭薇点头道:“是啊。司礼监是不管女官的,怕是奉了圣上的意思。”
姚姬不动声色道:“那圣上已有了主意,皇后不去强求圣上,便没甚么好担心的了。”
“可是她毕竟是我姐姐。”郭薇发出一声伤感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