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看了侯海一眼,忍不住搭腔道:“平安用兵一直就很狡猾,朕在‘靖难之役’时便见识过的。”
侯海点头道:“开平城前后聚集了二十几万人马、大将千员,谁也没注意从代王府前来的上万人,少了一两百人马;就只有平安发现了端倪!一万人少了不到二百人,平安居然知道了,他这心眼能不细?”
“嗯……”朱高煦也没怎么用心听,随口发出一个声音。
侯海又道:“幸好有平安、及时打探到了那帮人马的动静,不然李琦那小子铁定是死透了!”
“还有朝鲜国宗室,贤惠翁主也可能活不成。按照咱们推测的、歹人只要冒充了身份,朝鲜国一行人便没用了,活着对歹人们是个拖累。”朱高煦道。
侯海恍然笑道:“是,是。”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贤惠翁主不仅是朕要的人,而且朕还有别的思虑。”
侯海急忙瞪眼收住笑意,躬身道:“臣明白。”
“你他娘的还说平安!”朱高煦指着侯海,笑骂了一声。
侯海见状,也陪笑了起来,顿时放松了不少。
虽然朱高煦现在是皇帝了,但他还是郡王的时候、便与侯海很熟悉,俩人比一般君臣关系要稍微随意一些。
就在这时,朱高煦一拍太师椅的扶手,沉声道:“有了!你叫那个招供的谁,说出同伙的姓名。然后再去要挟别的人,告诉他们:只要大军一到大同府,便能照着姓名顺藤摸瓜,死硬不招的,诛灭九族!”
侯海恍然道:“圣上英明!”
朱高煦又道:“但是先不能用刑,朕要下诏让诸王派人前来,到时候与朝廷官员一起、会审这些罪犯!眼下若是打出了伤,有严刑逼供的嫌疑,反而不能服众。
此事咱们已稳操胜券,别那么急。等坐实了代王的谋逆大罪,再把这些罪犯都关进诏狱!到那时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咱们想干嘛、还不是轻而易举?”
“有道理!”侯海拜道,“圣上训斥得是。臣即刻去办。”
朱高煦起身道:“朕就不见他们了,有结果之后,你到中军行辕的书房来禀报。”
侯海道:“臣遵旨!”
朱高煦走出上房的门,外面的夜风一吹,他感觉似乎温度比屋子里低了不少。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想到代王胆大包天包藏祸心,朱高煦便心生一股戾气;但是他又实在无法太仇恨代王,因为代王那帮人的手段不行,人才、实力似乎都不够,威胁不算大。
朱高煦回忆起登基前的经历,他当年做藩王的时候那是一个懂事听话,然而还不是被人防着?
他明白在某个高度的人,肚子里的心是红的黑的,根本不是最重要的事;有没有实力、有没有威胁才是关键!
想到今晚见到的那个翁主,朱高煦又有点庆幸。他事先确实没想到,古代的朝鲜国还有那么漂亮的女子。
因此,现在他才有种打不出喷嚏的奇怪复杂感觉,想恨却竟然恨不起来。于是朱高煦抬头看着月亮,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代王为啥要豁出去铤而走险?朱高煦此时仍未完全搞明白,隐约有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