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不太平坦,但也没有高山丘陵,地平线上是起伏平缓的曲线;还有一些熔岩台地、挡住了视线,视野并不太开阔。
朱高煦站在中军大帐附近,观望了良久。
他回到帐篷里时,看到美丽的贤惠翁主与段雪恨,心情才稍微舒坦了一点。
贤惠翁主上前行礼后,面有期待地问道:“臣妾先前听见将军们高呼万岁,是不是前锋军打胜仗了?”
朱高煦摇了摇头。他又见段雪恨也在留意着自己。
帐篷里现在没有文武官员,朱高煦的情绪一松懈,摇头罢,便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情况糟糕与否,朕都不能露出沮丧与忧虑。不然将士们怎能相信、朕会带着他们打胜仗?”
贤惠翁主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神情有点异样地看了朱高煦一会儿,忙道:“臣妾给圣上倒碗热茶上来。”
朱高煦点了一下头,一屁股坐到了一张案旁的蒲团上,顿时疲惫便布满了全身。
倒不是骑马一天之后累,而是有时候心情不好、便是动也不想动一下。
大明朝是农耕国家,不熟悉草原荒漠上的一切;何况是在鞑靼人的地盘上作战。
信息似乎不太对称,明军大军还没到,对手好像已经知道明军到哪里了。
朱高煦率军走了一千多里路,到现在为止毛也没摸到一根,他渐渐感觉到:鞑靼人应该在有计划地回避、撤退。
自古以来,中原深受游牧军队的袭扰,却很少有皇帝愿意到草原上来清剿敌人。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有些事、或许本来就无法预知结果,大多时候可能一无所获,只是偶尔才能得到一点满足罢了;主观的信心,并不能改变什么。
说到底还不是在赌?!
不过,之前他鼓舞士气的那番话,他自己也认为、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鞑靼人确实可以四处迁徙,但是此时的任何地方,运输能力都极为有限。
鞑靼人想及时跑掉,便不得不扔掉很多赖以生存的东西,甚至饿死牲口。
如果明军在各处水草丰富的地区扫荡一圈,恐怕够鞑靼人受的;所以他们不一定只会消极逃避。
这时贤惠翁主把热茶端上来了,她柔声安慰道:“远在朝鲜国的人,也知道圣上能征善战,您一定能打胜仗。”
朱高煦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段雪恨居然开口说道:“圣上早知如此,仍然北征,不管怎样也值得。”
朱高煦意外地转头看着她,段雪恨如潭水般的眼睛里、有鼓励的神情,她看着朱高煦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有道理。”朱高煦若有所思地答道。
贤惠翁主顿时用意外的目光,望着一向沉默寡言的段雪恨。
朱高煦瞧了桌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