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升轻轻点了点头:“有道理。”
另一个武将道:“咱们立刻派侍候去西北边,打探军情。”
平安道:“等斥候找见了人、再跑个来回,咱们才召集人马过去,怕敌军早就溜之大吉了。而今咱们已从这边登岸了,谁会守在那里等死?这事得越快越好,我这便去召集一些下船了的骑兵,立刻出发,先切断敌军后路。”
部将劝道:“目下咱们对敌军的部署,还不甚清楚。平将军带着东拼西凑的马兵,贸然出击,怕有闪失。”
平安冷笑道:“谁教你打仗定要十拿九稳?”
部将尴尬道:“平将军可选一员武将带兵,不必亲自上阵。”
平安道:“你都说了,现在咱们刚上岸、只能东拼西凑聚集一些马兵,一般人我不放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柳升道:“平将军原来也读论语。”
一直没说话的盛庸道:“本将赞成平将军的建议。”
平安抱拳道:“末将得令。”说罢立刻转身,从不远处接过侍卫的缰绳,矫健地翻身上马。过了一会儿他回头道,“叫人把我的大帐搭建好。”
明军登岸只能通过载重不大的沙船,上来的马兵还不多,而且作为斥候、离开了一些骑兵。平安陆续召集了数百骑,便急匆匆地出发了。
这片地方很平坦,乃日本国为数不多的平原地带之一。
但正因如此,耕地开发得比较多,沿途有很多水田,道路也很狭窄。
平安稍微分了一下队伍,便命令各部散开了行军,以免拥堵迟滞战马的速度。
同时他也派出了一些斥候,轻装简行,走前边去寻敌军踪迹。
平安率部向西一路进军。从上午一直到下午,获得了斥候禀报的一些地形、河流等消息,骑兵大队也涉水过了两条小河。
就在这时,两骑从前方飞奔而来,老远便大喊道:“敌军!大帅,俺们发现了敌军……”
平安抬起手臂,示意后面的将士停止前进。
两个斥候冲了过来,翻身下马,其中一个急道:“大帅,南面五里地,俺们在一条河边、看到了很多敌军人马。”
“冷静,军士。”平安道,“步骑各多少人,在行军还是布阵,甚么情况?”
斥候道:“没有四千,至少三两千人,大多是步兵。”
身边的将士顿时发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平安麾下总共不到四百人。军情一目了然,敌军兵力可能是官军的十倍。
“行军!向东。”斥候想了想,从箭壶抽出一枝箭矢,在地上一划,“这里有条小河、不知名字,南北流向。河上有道木桥,日军少部分人马已渡河、位于东岸;大部仍在西岸。俺看了一阵,西岸那边有一些山丘、小山林;东岸是旱地,桥头的有个小村子,只有几座土房。”
“很好,你干斥候很尽职。”平安说罢,转身指了两个武将。
这些底层武将,平安都不认识,他便道,“你带一小旗去桥梁北边,你带一小旗去南边。一旦找到可以涉水的浅处,即刻派人回来禀报。然后余众渡河,深入河流西部丘陵,继续打探地形。”
“末将等得令!”两员武将一起抱拳道。
平安举起手臂,对后方又大声道:“传令诸将,发起攻击之后,应寻机驰射、冲阵。长点脑子,别他娘去送死,反正日军也追不上咱们。”
众军一阵附和着叫嚷,军中的气氛也热烈起来。刚上岸不久、马上就有仗打,大伙儿都十分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