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婉低头不语,脸颊依旧带着红晕。
下午的阳光斜照在阳台后的玻璃门上,一道白色半透明的窗帘遮着,在气流中轻轻荡漾。
高煦坐着沉默了稍许,便慢慢地开始叙述这阵子的经历。
韦婉认真专心地倾听。
他仿佛在倾述。让他感觉有点不适应的是,以前都是他耐心地听妃嫔们倾述,今日却换了角度。
“我发现自己死后重生,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就在大统皇帝登基那两天,我看了新闻。”高煦慢慢地说着,“一开始有点无所适从,身边没有亲近的人,渐渐地感觉很冷清。听从了同事推荐后,我到安南国度假,当时偶然认识了阮玲。”
高煦接着说道,“那时还没遇到你,而且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说实话我起初觉得,这个小娘还不错。她帮我洗衣服、手洗,让我感觉到了鲜活的人气。后来我看她的手机坏了,就给她买了个普通的手机。”
他稍作停顿,说道,“我发觉你有点熟悉、想到你像妙锦的时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之时。那次在餐厅里吃早饭,你的眼神、动作、气质,甚至一些说不上来的相处感觉,都很像。之后我才刻意地回避、与阮玲的暧昧关系。”
之后他又把阮玲偷渡遇到了大麻烦,只能求助于他,诸事一一如实讲述了一遍。
他还像在剖析自己的心态一般,将那种不确定的、又带着希望的情绪,对妙锦慢慢说了出来。
高煦若不说一遍,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男人的情意原来也可以如此微妙。
妙锦的眼睛红红的,察觉到高煦转头看她时,她才故作生气地说道,“有时候觉得你傻得很!”
她的神情非常复杂奇怪。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在她的脸上,更添洁白的光泽,她好像有点生气,但眼睛里却全是笑意与感动,皓齿咬着柔软的朱唇,看着高煦时、那熟悉的妩媚洋溢在眉目之间。
虽然不再是原来那双杏眼,但那种柔美却仿佛发乎于骨。
高煦道:“不是有句话说,女人头脑复杂,男人只是思想复杂。”
妙锦不动声色地伸手过来,轻轻握住高煦的手掌,柔声问道:“你只是觉得、我有点像旧人,所以回绝了她的引诱?”
高煦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也不是皇帝了,只是个三十余岁离婚的工薪族。”
他回忆起了一个细节,当时小婉问过他一句话,你希望是、还是不是(妙锦)。
当时他看着这个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少女,情绪有点复杂,回答了是。
那种一闪而过的情绪,大概就有点这样的心态吧?
高煦一向是个很现实的人。
妙锦的声音越来越温柔了:“全世界都是你定下的基业。”
高煦笑着摇了摇道:“现在……拉倒吧。”
妙锦忽然坐正了身子,小心问道:“高煦现在想要什么,有什么抱负?”
高煦转头看着她:“什么也不想要,就这样挺好。人生,不过如此。”
妙锦却转忧为喜,用力抱住了他的胳膊:“你早就该这样了,以后……你都是我的。”她说罢可能觉得失态,脸又是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