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刑侦队长儿子的身份在警局人尽皆知。
他们都知道我前几年才做了手术,站了起来。
虽然恢复了几年,但还是离不开拐杖。
路上,不少警察和我打招呼,“小远好。”还有一些学生会的同事。
和母亲在拐角见面,周围人很多,所以我没叫妈。
虽然班上不少同学清楚我的身份,但同事、其他班同学等大部分人对此并不知情。
母亲强调过生活中尽量别透露她的身份,给我送饭算是迫不得已,一是警局食堂的盒饭只要四块,二则是我那个混蛋老爸靠不住。
她在歹徒那就是眼中钉,担心我成为歹徒报复她的工具。
“事忙完了?”她看着我说。
“嗯,就交给他们收场了。”我身高一米八三,即便她穿着短高跟,我还是比她高出将近一个头来,所以跟她说话不必抬着头。
“那走吧,去吃饭。”很自然地挽上了我的胳膊。
感受着两条细胳膊送来的助力,我心里一暖。
十月的校园略带萧瑟,校道上枫叶遍地,气温渐低,但女孩子们摇晃的裙摆还是深入人心。
只不过为了御寒,裙摆下还多了一双双各种颜色的裤袜。
据说这东西很保暖,胜过秋裤。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是听男同学说的,我也没无聊到拿母亲丝袜来做实验的地步。
“最近上课怎么样?跟得上吗?”母亲转头说,一股幽兰喷到我的脸上,让我心神微微一荡。
“没问题啊。”我不由自主抹抹脸,嗅了一口,全是母亲的香气——贴得太近了。
“警察对案件的处理应当遵循什么原则?”她面朝前方,悠悠抛出一个问题。
“实事求是,以事实为根据。”
“八大流程呢?”
“一,受理、登记,二,调查,三,传唤……鉴定,八,处罚决定程序。”
她还想再问,我说,“好了,妈。”
“这就不耐烦了?”说着捣捣我。
“你问的这些都是死的。”
她哼了声。
“实际和理论不一样,你问我这个没意义。”
“说什么呢。理论不扎实,实践怎么会对?”
我耸耸肩。
“不过,考察过关。看来还是有好好听课。”说完自己笑了一声。
摊上这么个妈,我能说什么呢?
饭是在警局吃的,准确来说是饭堂。
一干黑蓝制服的人群里掺了我这么个“异类”,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回去依然是坐的警车,母亲公车私用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但她的敬业以及警衔,让人们也不敢当面叫板,何况只是一辆车。
说来母亲也是奇葩,比她晚入行的,职位低的,都陆陆续续买了车,唯独她还整天开着公车到处乱逛,油钱也是跟公家报销。
也不是没钱,这么些年母亲大案小案破了不少,奖金怎么着也该有百八十万,再加上工资,大不了除去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钱。
但这些钱也不知道去哪了,反正生活并未得到改善,反而愈发节俭。
就连我穿的衣服都是她拿的单位布料做的,鞋子也是自制。
虽然我没什么虚荣心,但每每想来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到家七点多,天也黑了,秋天昼短夜长。
母亲脱鞋时,我才发现她里面穿了黑丝袜。严格意义上是打底裤,挺厚的,看不到肌肤。但还是把莲足修饰得玲珑精巧,让我嗓子眼一阵发紧。
我杵着拐杖往客厅走去,母亲问“要扶不?”我摇摇头。
客厅漆黑,父亲没回来,母亲为我点亮前方的路。
她还是扶我上了二楼,“晚上不要出去了,最近外面乱得很,妈还有案子要忙,你早点洗澡睡,别熬夜。”
给我开门时,她说。
“你还回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