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采儿看了宋雅背后一眼,突然转身跑了。
“咦,这孩子怎么啦?”宋雅狐疑道。我搂上她的腰,“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事儿?走吧,回家吃饭。”
“你才小孩子家家呢。”宋雅神秘地朝我微笑。“你是几月份生的?”
“十一月啊。”
咯咯咯,宋雅突然掩嘴娇笑不止。我摸摸后脑勺,“怎么啦?”
“你知道她几岁么?”宋雅好不容易喘口气说。
“看她那小模样,顶多就十三岁。”我肯定地说。
“咯咯咯,人家可比你大,十六岁,还是六月份生日。”宋雅笑得真打跌,“哈哈哈,笑死我听。年纪比人家小,却叫人家小孩子……哈哈,笑死我了……”
“不会吧?”我惊诧莫名。“李采儿这么小,真有十六岁了?”
“怎么?你不信?要不要我把学生档案拿给你看看?”宋雅得意地说。
“算了算了。哦,对了,吃饭,走,回家吃饭去。”
“咯咯咯……”
这一路上,可真难熬。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一个读四年级的小学生,竟然已经十六岁了,比我还大几个月。这世界,真恐怖。不过李采儿这娇小的模样,可真像日本H小说里面描写的LOLI啊。幸好我没有LOLI控,要不然非……嘿嘿……
同时我突发奇想:李采儿这么小,那儿……也一定很小。进得去么……
嘿嘿,我还真是有成为LOLI控的潜质啊……
阳光明媚,春风扶荡。正午的太阳恰好照射进一间农舍,一位衣裳褴褛、面色苍白、年未四十的熟妇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她身材浮肿虚胖,动作却不慢,熟练的扫起锅铲,上下翻飞。两盘青菜,一碗青淡如水见不到半滴油腻的清淡很快摆上了屋中唯一的一张破桌上。
“妈——,我回来啦。”屋外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熟妇心中一喜,奔出门外去迎。“女儿,放学啦,快来吃……咳咳咳……咳咳咳……”才说半句,熟妇突然一阵剧烈咳嗽。那咳声又大又难听,想必是病入膏肓矣。
“妈,你怎么了。快,快喝口水。”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二的小女孩窜进屋来,熟练地抄起茶碗给母亲端来一碗温水。趴倒在炕头上咳个不停的熟妇接过来,喝下去,好一会儿咳场才止。
“好,好点了么?”小女孩担心地问。
熟妇舒了口气,许是因为喝了温水的缘故,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给她苍白的面上平添一抹娇色。看得出来,这熟妇徐娘半老、风韵尤存,想必年轻的时候是有点姿色的。
“妈,你可真美,都快敢上我们宋老师了。”小女孩偏着头呆呆地看着熟妇的娇靥,显然她被母亲微微显露出的“病西施”风情所摄。
熟妇轻拍女儿脑门一下,“多嘴!你妈可没宋老师漂亮。你宋老师学问好,人又长得漂亮,又跟了个好男人。你妈怎么能跟她比啊。”熟妇看着窗外远处,哀叹一声,显然为自己红颜薄命感叹不已。
小女孩突然不言语了,眼睛闪闪烁烁,乖巧地给母亲盛了碗饭。“妈,吃饭了。”
“哦,哦,吃饭,吃饭。”母女俩各自想着心事,这顿饭吃得出奇的平静。
小女孩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饭,突然说:“妈,今天宋老师的那个对象到学校去了,还给我们上了一节体育课呢。”
熟妇一抬头,“哦?是村里的那个徐叔么?”
“嗯,就是他。不过妈,嘻嘻,我现在可是叫他徐老师的。这样算来,妈,我的辈份不是比你还高啦?”女孩子脏脸上露齿一笑。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快去把脸上的灰洗掉,不然不许吃饭!”熟妇吩咐道。
“哼,人家还不是怕那些小坏蛋欺负我吗?”女孩子嘴上虽如此说,但动作却不停,舀了盆水,很快把脸上的灰洗得干干净净。再回首,小脏鬼已经不见了,却见一个缩小版的绝代佳人迎着春风而立。
阳光照射在她那张洁白得毫无纤毫杂色的俏脸上,波光流动,仿佛下凡的仙女,艳光四射。柳叶眉、瓜子脸、樱桃小口一点点。古典美女的特点在她身上展露无遗,这还是刚才那个脏兮兮的小黑鬼么?
小美女皱了皱可爱的卧蚕眉,对她母亲撒娇说:“妈,这下可以吃饭了吧,人家饿着呢。”
熟妇这才露出笑意,忙不迭招呼女儿吃饭。
“这样才对吗。我女儿长得可不比人家宋老师差,将来啊,采儿一定能嫁给一个又疼你,又爱你的白马王子。”熟妇毫不犹豫地说。
李采儿燥得小脸晕红,埋怨道:“妈,人家才十六岁耶,我才不嫁人。”小心思却想,如果是他的话,也许……
熟妇没注意到女儿的表情,不然她一定会发现情况——少女,思春了。
“哎,你妈这病拖了好几年了。虽然医生没说什么,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万一哪天我去了,采儿你可怎么办哟。不行,我不放心。明天我就去找李喜婆,让她给你找门好夫家。只有你结了婚,生活有了依靠,妈才能安心的去。”
采儿眼泪汪汪,饭也不吃了,扑进母亲的怀抱,哭道:“妈,采儿不话你胡说。采儿不嫁,死也不嫁。采儿要妈你的病好起来,采儿不读书了。采儿去打工,去挣钱,给妈看病……呜……”
采儿娘被女儿感动的哭了,紧紧抱着李采儿说:“好女儿,好采儿,有你这番心思,妈知足了。妈知道,妈这病不是小病,没个上千块是治不好的。就不要浪费钱了。咱们家穷,可这嫁妆还是出得点一点儿的。采儿,咱们叫李喜婆给你找户好人家啊。虽然咱们采儿个子矮点,可样貌漂亮着呢。不怕人家看不上……”采儿娘哽咽地说道。
“妈,我不嫁,我去做事。对了,我去求徐老师。我去给他浇水,我去给他拔草。我虽然力气小,可这点活还是能干的。”李采儿突然挣脱母亲的怀抱就要往外跑。
“站住!采儿,回来!”采儿娘厉声说。
“妈——,徐老师人很好的。真的。同学们嘲笑我的时候,他还帮我说话来着。男同学们欺小个子,徐老师也教训了那些男生。我看得出来,徐老师是个好人。我去求求他,只要他肯借钱给妈治病。我去给他干一辈子活都行!”李采儿擦干了眼泪,目光中充满了希望。
采儿娘急走两步,一把将女儿紧紧地抱住。感动地说:“采儿,娘知道你孝顺。可生死由天不由人。娘这病已经没救了,你就让娘安心的去吧。娘这辈子不图什么。只想看到采儿风风光光地嫁户好人家。就算要我立刻死了,我也甘心。娘知道徐叔是个好人,可咱们跟他非亲非故,人家凭啥借给咱们这么一大笔钱呢?采儿,算了吧,啊——?”
“娘,徐老师真的是个好人。真的,我不骗你。”李采儿不为所动,认真地看着母亲花白的脸。
“不行,我说不许就不许。”采儿娘脸色突变,厉声喝叱。“吃饭!”
“妈——”采儿撒娇道。
“不许叫我妈。你要认我这个妈,就再也别提这事儿。不然咱们断绝母女关系!”采儿娘突然间像半了个人儿似的。李采儿顿感母亲变得陌生起来,战战兢兢回到桌上吃饭。
两母女各想心事,自然是食不知味。采儿娘悠然忘物,思绪飞回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采儿娘十五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的样貌在村里这些姑娘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从这年开始,采儿娘家里便拖媒人四处说媒,张罗着要给漂亮的女儿找户好人家。采儿娘家穷,穷得三顿都吃不饱。采儿娘有两个兄弟,开路时被哑炮炸死了。家里为两兄弟办丧事,欠了一屁股债。
说是嫁女儿,其实等于是卖女儿。跟媒人说好了,哪家出的礼金高,采儿娘就嫁给谁。采儿娘虽然长得漂亮却并不娇气,知道家里苦,也没说什么。心想就算嫁给个糟老头子,也认了。
可偏偏在这说媒的关头,一个男人的身影在不知不觉中闯入了采儿娘的芳心之中。
哪个少女不怀春?十五岁的采儿娘对村里新来的一个男人一见钟情!
可怜,这个男人还是入赘到春水村的。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徐子兴的老爹——徐大兴。
两人相识的情节很老套——狗雄救美。
有一回,十五岁的采儿娘上山采蘑菇,恰巧碰到一只野狼。危急关头,徐大兴如飞天英雄般,从天而降……于是一颗少女芳心就此沦落……
采儿娘坠入爱河,对象竟然是有妇之夫!
她没敢把自己的爱意向徐大兴表白,只把这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
结婚的对象终于敲定了。采儿娘家里千挑万选,竟然选上了村里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光棍!原因无它。老光棍几十年勤勤勤恳恳,省吃俭用,竟然被他积攒了近五百块钱。天哪!这在这小小的穷山沟里可是笔巨款!
采儿娘家的老俩口笑得合不拢嘴,女儿能卖这么多钱——值了!
当月就挑了个良辰吉日,准备将采儿娘嫁给老光棍。采儿娘心中有万般委屈,终于按捺不住,在新婚前一夜,找到徐大兴一吐爱意。徐大兴是个木讷的人。虽然有一把子好力气,性格却甚为懦弱。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采儿娘顿觉天昏地暗,心目中徐大兴高大伟岸的身影顿时崩塌。采儿娘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披上了红头盖。
人生有时候总是充满了悲剧色彩。老光棍守了几十年的处男身,一朝得此娇妻,喜得找不找北。洞房花烛夜,把采儿娘折磨的死去活来,痛苦不已。哪知采儿娘没事,他却有事儿了。
第二天清晨,采儿娘醒来,轻轻推了推压在美丽娇躯上的那具又老又丑又恶心的人体。不想老光棍扑通一声摔到了床底下。采儿娘吓了一跳,连呼几声也不见老光棍回应。起身一摸,老光棍全身僵硬,早已死去多时!
采儿娘一声尖叫,一门好好的喜事就变成了丧事……
老光棍死了,采儿娘一点不伤心,反而觉得是老天开了眼,帮了她。但村民们却认为她是扫把星,天生白虎星,克夫的命!采儿娘父母不作声,女儿虽然卖了五百块钱,可毕竟对方是个老光棍,死了也好。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采儿娘父母在两个月之后被一场泥石流夺去了生命,最最悲惨的是,采儿娘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失去所有亲人的采儿娘悲伤欲绝,分外渴望有亲人的感觉。不顾身边所有人的劝阻,毅然绝然地生下了女儿李采儿……
徐大兴虽然为人懦弱,但毕竟还是个老实人。瞒着老婆偷偷去帮采儿娘做些挑水打柴的重活。采儿娘已经对徐大兴死了心,由爱生恨,不但不感激他,反而常常冷嘲热讽。说自己的一生都毁在了徐大兴手里。
徐大兴自然说不过她。他也不恼,依然帮她挑水打柴。这一帮,就是十来年,直到徐大兴遇上天灾……
徐大兴死了,采儿娘这满腔的恨意也没了。谁知徐大兴这个没用的货竟然生了个天才式的儿子——徐子兴。
短短几年间,这个比自家女儿还小几个月的孩子,从一无所有,变成如今闻名乡野的万元户。还处了个大学生的老师当对象!采儿娘毕竟是个女人。十几年来甚少与人来往,自然而来喜欢胡思乱想。忽然一朝得病,得的还是心病——心肌绞痛。
有事儿没事儿,她总会想起往事儿。但早年连番打击,令她性情大变。除了对女儿外,她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恨意。尤其嫉妒恋人的儿子过得是那么的幸福……
虽然采儿娘恨所有人,但她只会把恨意放在心里,甚少表露出来,更别提是付诸实践了。可没想到的是,女儿竟然认识了那个人的儿子,还叫人家“徐老师”,还说人家徐子兴是个好人。
采儿娘当然知道徐子兴是个好人。可好人常常办砸了事情。如果当年徐大兴稍稍拿出一点点勇气,以采儿娘的贞节性子,她的一生也不会如此悲惨……
采儿娘从回忆中清醒。叹了口气说:“采儿,快吃饭吧。娘不该对你发火。吃了饭,就快点去上课吧。”采儿娘恨那个老光棍,因为他的劣质基因才导致采儿成为天生的侏儒。采儿娘不放心女儿,直到女儿十二岁的时候,才送她去上学。这也就是为什么采儿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才上小学四年级的缘故。
家里早年的积蓄花得都差不多了。采儿娘这些年来,凭着剪得一手好窗花,逢年过节靠给人剪纸为生。家里也有几亩薄田,采儿娘没寻力气。徐大兴活着的时候,假借雇的名义帮她种。
徐大兴死了,采儿娘就把田租给别人种。如果没生病,这可怜的母女俩个生活也算无忧无虑。自从得病后,这可怜的一家,境况大不如前。眼见家里就快一贫如洗了,采儿娘这才意识到,得给女儿找户好人家了。
对方一定要爱采儿,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饱暖安心。
李采儿吃了饭,上学去了。采儿娘收拾好,烧了温水,准备洗个澡再去找李喜婆商量事情。
采儿娘伸出雪白玉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丢了几块桂花香饼进浴桶,不一会儿,浴室里热腾腾的水蒸气里就透出一股桂花香味。靠山吃山,这桂花饼就是不花钱的好东西。可以作食物,还可以当成洗澡的香精。
虽然采儿娘已经三十三了,但年龄并不防碍她身为女人爱美的心理。采儿娘红颜薄命,真正的房事只经历过一会。也正因为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痛苦,才令她格外痛恨男人。
一颗颗扣子解开,外套,毛衣一一脱去,里面是个红肚兜。肚兜上缝着游龙戏凤,大红喜字正在胸口处。这是她保留下来的唯一一件新婚纪念物。正是因为有了它,才使得采儿娘保留了唯一的**。
……
青春已不在,心病难医。采儿娘早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掩上门,找李喜婆去了。
李喜婆以前有过一个女儿,可惜被大火烧死了。后来还发了一阵呆病,修养了一阵好了。大火把她家烧得干干净净,李喜婆重操旧业,比以前更为疯狂,四处为人说媒。有人说李喜婆得病了——得了做媒疯狂症。
李喜婆不但给自己村人做媒,更跑到四邻八乡去做,一个星期七天,顶多只有一天呆在家里。好在今天是周一,正是李喜婆每周的休息天,全村人都知道这个事儿,采儿娘自然也清楚。
村里人给李喜婆捐建了栋小木屋,砌了炕,置了些简单的家具。李喜婆住进来时,没说一声谢谢。许多村民对她不满,说小说网.手机站.16K.CN李喜婆不会做人。可过了俩月,凡是当初捐过钱出过力的人,都收到一笔钱。少的几块,多的十几块!李喜婆微笑着把这些钱挨家挨户地送去。
村里人这才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对这个坚强的女人,采儿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不佩服不行。同样是寡妇,李喜婆死了唯一的亲人——女儿卫英后,依然能重新站起来,通过自身的努力,重新获得人们的尊敬。
采儿娘自叹不如。如果采儿出了事,采儿娘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喜婆,你在家吗?”采儿娘敲了敲院门,里头很快传回声音:“在在在,是采儿娘吧,快进来。”
采儿娘推门而入,正看到李喜婆打开屋门迎了出来。“哟,采儿娘,这是什么风把妹子你给吹来了?”李喜婆捉住采儿娘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啧啧啧啧,采儿娘,你常用雅霜吧?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可把我嫉妒坏了。”
采儿娘只在发间插了朵野花,但也平添几分姿色。“我哪有姐姐你漂亮啊,看姐姐红光满面,想必又说成一桩亲事了吧?”
“来来来,咱屋里说话。”两个熟妇牵着手走进了屋。
李喜婆快人快语。“采儿娘,怎么?想通啦?我早就跟你说了嘛。姐姐是人老花黄了,不比你还年轻。趁着还有几年姿色,找个男人嫁了。好好享受享受人生……不过今天看来你已经想通了。说吧,对方要什么条件的?”
李喜婆噼噼啪啪机关枪似的把话说了,采儿娘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都老太婆了还好意思嫁人?今天我来是想给我找闺女找门亲事的。”
“不是你?是采儿那丫头?”李喜婆一愣,心想,你采儿娘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身材也不错,找个好男人到也容易。可你那闺女比武大郎还矮三分,又黑又瘦,脏不啦叽的,哪户人家敢要啊?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说:“哟,这好啊。采儿那丫头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吧?”
“十六岁零个月大了。”
“嗯,算算正好是适婚年龄。行,这事儿我李喜婆给你做主,包你满意。妹妹你想找户什么样的亲家呀?”
“不是不是,喜婆,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先介绍介绍人家男孩子跟我们家闺女认识认识,如果他们两个合得来。咱们也不在乎那点礼金,只要对方家里能吃饱饭,略有富余就可以了。关键是男孩子要爱我们家采儿,不然就是有座金山银山,我也不答应。”采儿娘郑重地说。
李喜婆拉家常似的说了一通,最后终于提出自己的担忧。“采儿娘,咱们打小就认识了,我也不跟你说虚的。关键是采儿她个儿矮,人嘛长得又不漂亮。要想找到一户好人家,只怕有困难啊。”
采儿娘微微笑道:“我家采儿不漂亮?咯咯咯……”一阵娇柔笑,把李喜婆笑得莫明其妙。
李喜婆一愣,自己没说错话呀?你家那闺女能叫漂亮么?比我那死去的英子都不如。
采儿娘看出李喜婆的疑惑,说:“李喜婆,今晚去我那吃顿饭吧。吃了饭,你就知道了。”李喜婆一直催问,采儿娘就是不说,只说请她吃饭。这可钓足了李喜婆的胃口,心痒难耐。她心想,难到你会仙术?能让你家采儿那丫头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两人就这么坐着聊天聊了一下午,临学校放学时间,双双牵手回到采儿家。
等了半个小时,不见李采儿回来。采儿娘急了,“采儿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时她五点钟就到家的呀,怎么今天五点半还没回来?”
“是不是老师留她了?”
“应该不会,她们宋老师从来不拖堂的。”
“那会不会是采儿跟她同学在路上玩,玩了回来?”
“采儿这丫头虽然个小,可毕竟是十六岁的人了。跟那些小娃娃们玩不来!”……
两个熟妇你问我答,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采儿顺来。这下可把采儿娘急坏了。
李喜婆陪着她跑到学校,向敲钟的老大爷一打听。人家说你闺女一放学就走了。俩熟妇又跑去问采儿的同学,同学们说,采儿不是回家了么?于是两人又急急回到家,可家里还是空无一人。这都六点半了,采儿会到哪去呢?
丢了闺女的采儿娘失魂落魄。李喜婆说找宋老师问问去。于是俩熟妇又跑到徐子兴家。
宋雅一听:“什么?李采儿不见了?”
“宋老师,你帮帮我吧。采儿这么小,会不会是被坏人拐去了?”失魂落魄的采儿娘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
“大姐,你先别慌,我让子兴去找找。”说着宋雅就要出门去蔬菜大棚。徐玉凤从李玉姿那回来,一看这屋里女人又哭又闹的问怎么了?一问,才发觉事情严重,几个女人没了主心骨,都说去找徐子兴帮忙。
“采儿娘,你就呆在这里先休息休息吧。”
采儿娘不听劝,非要和大家一起找女儿不可。于是宋雅徐玉凤只好把她也带上,李喜婆自然跟着。只是她看徐玉凤宋雅这一大一小的来个漂亮女人,心里颇不是滋味。毕竟,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这个寡妇跟徐子兴有过一段交集。
一行四人急匆匆来大棚找徐子兴。找了好些地头都没找着。恰好看到李明理和卫三子这两个徐子兴的小弟。
“徐哥下午好像在58号大棚,我下午到过他。”李卫两人这么一说,宋雅徐玉凤就知道在哪了。四女两男又往58号大棚奔去。
徐子兴的三百个大棚管理有点难度,为了不给搅乱了,徐子兴早在建造当初就给每个大棚编了号。58号大棚离村民居住地最远最偏,可那里的光线却是最好的。三百个大棚中,58号的菜长势最好喜人。徐子兴有事没事就会去那里溜溜。
采儿娘深一脚浅一脚地被大家掺着走,越走越咳得历害。众人苦劝,她不听,李明理和卫三子两个大汉只好一人架着她一胳膊,抬水似的抬着她走。
不一会儿,大家伙就看到58号大棚了。徐子兴果然在大棚里,他一手拿桶,一手拿勺,正在给蔬菜浇水。
“子兴,子兴,出事了,出事了——”远远的宋雅就喊开了。李喜婆望见那个已有近半年多没见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湿了。
我吹着口哨打算浇完这桶水就回去吃晚饭,突然隐隐传来宋雅的声音。我寻声一看,只见宋雅领着一大群人,正朝我挥手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我大急,忙丢下水桶,钻出大棚,大声道:“出什么事了?”迎面正好看到她们跑过来。突然人群里一个妇人尖叫一声:“采儿——”然后她发疯般地挣脱了李明理和卫三子的手,朝我跑来。
采儿?看她面相,这个病殃殃的妇人不会就是李采儿的妈妈吧?
李采儿正吃力地提着比她半个身子还高的水桶走到徐老师的身边,随后一声尖叫吓得她一机灵。水桶倒翻在地,流了一地水。李采儿没来得急伤心,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
“采儿,想死妈妈了。你到哪去了,妈妈找你好半天了。呜……”采儿娘抱着女儿大哭,人生大起大落之际,令这个熟妇如小孩般哭了个昏天暗地。李采儿见母亲如此伤心,血浓于水,母女连心,也抱着母亲哭起来。
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问宋雅怎么回事。
宋雅凶巴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说,你把我的学生拐到这里干嘛?”说完又踢了踢翻落在地上水桶,气道:“徐子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知道么?雇佣童工是犯法的!”
我冷静地看着这一切,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不过,李喜婆这女人怎么也来了。看她那幅激动的模样,对我应该还是有点情意的吧。当初她却狠心地离开我,否则……唉,算啦,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徐子兴,你别给我装傻。说吧,你为什么要雇佣李采儿?”宋雅柳眉倒竖。
我拉住宋雅的手柔声道:“宋雅,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宋雅把手一甩,挣开。“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你把人家女儿拐到这里来,为什么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害得这么多人瞎担心。特别是采儿娘,人家本来就有病在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我吓了一跳,原来这病妇真的是有重病在身的啊。“宋雅,你听我说啊……”
才说一半,耳边一声尖叫:“徐子兴,你这个徐大兴的贱种,我打死你!”
耳边风声呼呼,有人袭击我!我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抓!
“啊——”一只柔软的玉手被我抓住,突然失了力。那病殃殃的熟妇痛呼一声,左手捂站心口倒进我怀里。柔玉温香在怀,虽然香艳,我却没半点享受的心思。我可没打她啊,不就是抓了她一下么?她怎么脸色死白,额冒冷汗,痛苦地扭屈着脸?
“喂喂,你怎么了?”我抱着她问。采儿娘心绞痛发作,痛得发不出声来。
“不好了,娘发病了。徐老师,我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我娘心肌绞痛发作了,呜……”李采儿抱着我的一条大腿跪到地头喊道。
心肌绞痛!
我大惊,这可是心脏病啊,一个不慎,可是随时会死人的。我连忙闭目运气,丹田渐渐发热,真气越转越快。然后蹲下身把采儿娘平放于地,一用力,撕了采儿娘的外衣。
“徐老师,你怎么能这样!”李采儿猛扑过来,抱住我的左手二话不说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我痛呼一声。徐玉凤宋雅连忙去拉李采儿。
“采儿,你误会了。你徐老师会气功,他要给你母样发功治病呢!”
李采儿早听过宋老师会气功的事。方才太过关心母亲,心神大乱。这时回过神来,惭愧地说:“徐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求求你,你别怪我好吗?只要你救活了我妈妈,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从被咬那刻起,我就没停下来过。救人如救火,病人生命危在旦夕。我没空理会李采儿,撕开采儿娘外衣后,我看到大红的旧肚兜,正要撕,却听玖嬷喝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还不快点转过头去?”
李明理卫三子尴尬地背过身去,两人委屈地异口同声嘀咕:“徐哥不也是大男人么?”
宋雅把李采儿抱进怀里安慰:“采儿,没事的,你徐老师的气功很历害的。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
……
原来是这样!我抬头看了看宋雅。难怪她对我还保密呢,原来是尊重人家的**权。宋雅白我一眼,紧了紧怀里的李采儿。
不过采儿娘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
“徐子兴,你这个徐大兴的贱种,我打死你!”
……
我父亲是个老实人,在村里人缘很好的。从来没听说过他跟人家脸红过。采儿娘看起来很恨我爸,难到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么?
我正想着心事,玖嬷突然开口了。“小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西天。看采儿娘俩这么可怜,你就帮帮她们吧。”
宋雅也说:“对对。我这个老师做得太失职业了,竟然不知道李采儿的母亲身怀重病。子兴,你一定要把她送到医院里治疗。”
我徐子兴强奸人家老婆,还诱奸朋友妻子,虽不是个好人,但也有善心,不妨碍我做善事。我摸着采儿娘丰满的大屁股,把她抱进怀里说:“嗯,我现在就把她送到镇卫生所诊治诊治。”
一行人又急急赶回家。牵出大黄牛,驾上牛车,把采儿娘放进牛车的被窝里放平。玖嬷拿出一叠钱来给我。大家都想跟我去,我说:“你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瞎掺和什么?好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她的。”李喜婆突然插口说:“我没什么事,我跟你去吧。”
“不太方便吧。”我假意说道。我可从来没对玖嬷宋雅说过和李喜婆之间的事。怕两个老婆误会。
“没事儿。采儿娘打小就跟我一块长大的。她跟我一样命苦,我们感情好着呢。你就让我去尽一尽姐妹之谊吧。”李喜婆大义凛然,而我却知道,她心里还有有些别的念头的。
“那好吧!”
李喜婆大喜爬上车来。
我挥着鞭子,正要赶大黄走。却听宋雅道:“子兴,等等等等……”她跑到车边,递上来一包东西。“你们晚饭都没吃,带上干粮,别饿着了。”
宋雅也会关心我了。我真的很感动。她是城里人,不如玖嬷那么会伺候自己的男人。但很显然,她试图改进自己。我眼眶发热,深情地说:“雅儿,谢谢你。”
宋雅这回脸没红,反而大胆地抓住我的手说:“路不好,路上小心点,别赶太快,我等你回来!老公!”说完俏脸飞上红霞,挣开我的手,躲进屋去了。
老公,老公……呵呵,宋雅终于在外人面前叫我老公了。我心里一乐,挥着鞭,喝一声:“驾——。大黄,我们走喽。”
把手伸高,向玖嬷她们一挥手。大黄撒开脚丫子,哞——,一声,如飞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村口。两女看着徐子兴的背影,痴了……
李明理卫三子两大汉,很自觉地回家去了……
李喜婆看到宋雅那幸福的小模样,心里大感不是滋味。看得出来,以前被她当作潜力股的男人,如今已经初展身手。那三百个大棚就证明这个男人非同凡响。她唉叹一声,如果那晚没有那场大火。只怕现在是她们母女幸福地共侍一夫了。
想着想着,李喜婆浑身一热。闻着身边男人的气息,她总是不自觉地会动情。唉,他真是我李喜婆命中的克星啊。李喜婆躺进被窝,头发丝触着男人的背。感觉是那么的安全。只有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李喜婆多年古井不波的春心才会微微撩动。
春天的夜晚,微带着一丝寒气,虽然有些冷,却冷却不了我火热的心。李喜婆是我未上手过的女人。得不到的,永远是那么的尝人。我这身后的两个可都是极品女人啊。一个是极品奶娘,一个是极品媒婆,两个都是寡妇,她们会跟我产生什么暖昧的交集呢?请看下一章!
寂静的夜晚,大黄牛仅凭微弱的月光赶路。车轮撞击着石头啪啪响,大黄现在可是头神牛了。不但力大,而且跑得快,都快赶上马了。这都靠我平时有事没事就拿它和小狼以气功淬炼动物筋骨。
李喜婆内心七上八下,有如十五只水桶打水。耳边风声呼呼,喜婆的心却是火热的。张了张嘴,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一路上几次三番出现这种情况,当她鼓气勇气准备表白的时候,却听徐子兴“吁——”的一声停车声。李喜婆心下一叹,唉,这路怎么就这么短啊。
我把大黄栓在卫生所门前一棵树上,从车上抱下采儿娘。“走,进去吧。”
李喜婆大喜,“嗯。”这一刻,她有种回到年轻少女时代的心情。那砰砰跳的小心肝里,甜滋滋的。
推开卫生所的门,迎面迎来一位白衣天使。一看,这不就是上回吃了我买的早餐的小护士么?“嗨,真巧。”我笑眯眯地向她打了声招呼。
小护士先前只注意到病人——采儿娘,听到有人向自己打招呼。抬头一看,尖叫一声:“啊——,色狼啊——”抱头鼠窜,窜进了门诊室。
“哪有色狼?看老夫的擒狼爪!”
白影一闪,从门诊室里纵出一个老头,手掌高高举起,却发现是认识的人:“怎么是小徐?”
小护士躲在老中医身后战战兢兢说:“就……就是他……他就是色狼……”
“胡闹!”老中医冲小护士吼了一句。李喜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看来她以为我以前对小护士做过什么坏事吧。我哭笑不得,对老中医说:“华老,咱们能不能先治病再说别的啊。”
老中医也很尴尬,扯了小护士两把,将我们引进急诊室。庸医看病一般会这么问:“病人怎么了?”而真正的医师是无需多问的。我把采儿娘放在床上,“华老您给看看吧。”
老中医也不问,搭上采儿娘手腕儿,闭目切腕。才不过十来秒钟,华老睁开眼说:“心肌梗塞。”
“华老医术通神,果然是国手。”我不大不小拍他一记马屁。
华老面上却无一丝血色,皱眉道:“再晚几天送过来,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她了。”我一惊:“这么严重?”
“可止严重?已经是病入膏肓之症!”华老拈须不语,闭目沉思治病之法。我不敢打扰他,不过转头却看了小护士一眼。小护士打我们进急诊室后,就一直倚在门边,见我看她。突然面上一红,转过身就跑啦。KAO,我不过看你一眼,你有必要这么大反应么?
“我治不好!”华老突然开口。我心一凉,惊说:“华老,您医术这么高超都治不好她,那她岂不是……”
“中西结合!”华老淡淡地说。
学中医的和学西医的向来就不门户之见,我小心翼翼地问:“中医都治不好,西医能治好么?”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看过西医,自然对西医持怀肄态度。
“病人长久以来心事积郁于胸,久之成了心病。又加上她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导致身体虚弱,病情更加危急。单纯用中医或西医,是治不好她的。”华老拈须道。
“那……现在就送县医院?”我可没华老那么淡然,挺紧张。
“不错,事不宜适,马上动身。我跟你一块去。”华老突然起身,迅速写了张病历卡。我对李喜婆道:“喜婆,你在这里看着。我打个电话打辆车来。”镇卫生所是没有急救车的,如果有急症病人,也是叫派出所帮忙派警车来。现在时间紧迫,自然救人如救火。我怕华老找来的车太慢,于是跑到外头给范叔打电话。
小护士见我来了吓了一跳,双手抱胸蹲在墙角吓得直哆嗦:“色……色狼……不……不要过来……”
我哪还有心思理她,拿起电话拨拉几圈。电话嘟了几声后响起一个暴喝:“哪个兔崽子,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范伟火冒三丈地拿起电话吼了一句。
这一连几天都陪着那个恶心的假洋鬼子胖子喝酒。偏偏那假洋鬼子说话总冒些鸟语,什么“YES”“NO”“THANKYOU”之类的。KAO,你小子又不是不会说汉语,冒充什么老外?范伟看他不顺眼,可又不能得罪了这财神爷。所以,这酒喝得忒郁闷。
“范叔,是我啊,小兴。我有急事,宋雅她一个学生的母亲得了心肌梗塞,得马上送县医院治疗。您能派辆到到镇卫生所,送我们去县医院么?”
“小兴啊,我说……哦,好,好,救人要紧,我这就给你们派车。你过五分钟等我电话。”范伟挂了电话,给派出所打去:“喂?是小李吗?……什么?今天不是小李值班?……那你是谁?……鬼丫头,没事装男人声音来骗你范叔。好了,我跟你说徐子兴现在在卫生所,你马上开辆警车送他们去县医院……嗯……快去卫生所……”
范伟又来电话说警车很快就到,而且开车的还是警花朱倩!
“唔——唔——”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寂寞的夜晚,由远而近。我早就抱着采儿娘,站在路边等着了。小护士、华老中医、李喜婆站在我身边焦急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啦来啦——”小护士欢呼一声,雀跃不已。
天色已浓,漆黑如墨,黑暗中两条灯柱划破黑暗,冲到我们面前。警车“吱——”一声,滑住一米多远才停下。车上跳下一个来曼妙的人影,冲我们大喊:“徐子兴怎么了?”
车光没照到我身上,所以朱倩看不到我。她不会以为得重病的是我吧?
“我没事!”我飞快走到她身边,“快把后车门打开,救人要紧啊!”
朱倩接了范所长的电话,一听,以为是徐子兴那个小坏蛋出事了。她驾起警车疯了似的开过来,谁知徐子兴这混球好端端的站着。那凶声凶气的语气,把朱倩给得坏了。朱倩莫明其妙就恨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