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真是伟大!倪小美自己受委屈的时候,她可以任人欺凌。对女儿张美美,她则极尽一个母亲的关怀。我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倪小美认真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道:“那还不快点?”
我麻利地背上张美美。张美美长得跟母亲一样的精致,个子娇小玲珑,背着她就像背一片树叶。这个跟我同龄的可怜小女孩,体重只有我的三分之一,才五六十斤重。
倪小美披了件大外套,遮住了满屋的春光。她从张天森身上,搜走了他的钱包。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间,竟发现了这么多事。遇上流氓,打了两架,又碰到一个正想红杏出墙以报复丈夫的良家少妇。更为荒唐的是,还亲眼目睹亲生父亲企图强奸亲生女儿这种人间惨事!
幸好我们来的及时,才没令张天森这个人面兽心的县长得惩。背着倪小美赶路的时候,我心想,出了这档子事,张天森对我已经是恨之入骨,非制我于死地不可。为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只是这办法却不好想,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能斗得过他这个权势滔天的土皇帝么?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警花大美女朱倩劈头就埋怨我一句。
我背着张美美没理会,说:“医生呢?医生出来了吗?”
朱倩说:“没呢,我和李大姐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还没出来。”她看到我背上的人,又问:“这是谁?她怎么了?”
我把早点递给李喜婆,“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没空,我先送她去看医生。”说完转身拉着倪小美往内科室走。
朱倩打小就是千金小姐,虽然为人和善可亲,但走到哪里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徐子兴如此不重视她,气得她直跳脚。看着徐子兴的背影,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嘴里嘟嚷着说:“气死我了,敢这么对我说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李喜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摇头叹口气,嘀咕道:“这个冤家,又招惹女孩子了。”
“李大姐你说什么呢?”朱倩没听清,问。
“啊?哦!没……没什么,我说这包子真好吃!”李喜婆慌忙掩饰!
朱倩只顾埋怨,囫囵吞枣吃了个包子,食不知味。“哦?是么?”她又拿了个包子吃起来,“唔,是不错,味道还可以……”
医生检查了一番,拿下听诊器,对我们说:“你们的女儿没什么事儿,只是受惊过度,身了有点虚弱。吊两瓶生理盐水、葡萄糖就没事了!”医生开了个方子,让护士去办。
“太好了,美美没事太好了……”倪小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浑没注意到医生话中的语病。又忙活一翻,张美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倪小美抓着女儿的一只手捧在脸上,痴痴地看着女儿。
我不忍破坏这温馨的一面,悄悄地把病房门带上,退了出去。
“小兴,你来得正好,来来来,跟你说说病人的情况吧!”
刚出来,华老他们恰好从急诊室里出来。我看了看病床上的采儿娘,发现她的脸色已经红润许多。“她没事了?”
华老却对李喜婆说:“你先好好照顾她,我跟小兴说两句话。”李喜婆应着,跟护士一起把采儿娘推进另一间病房!
华老把我带进一间办公室,让我随便坐。
“华老,这里好像不是咱们镇卫生所啊,你怎么能随便进人家的办公室?”
“呵呵,老夫是县医院的客座专家,人家给老头我配了这么个办公室,你看怎么样?”华老微笑说。
办公室里窗净明几,左首处摆了个大书柜,里头放着几排医学书籍。右首处摆了一张床,休息用。一张派气十足的办公桌,摆在屋中央,椅子是新潮的转椅。我坐在转椅上转了几圈,“嗯,不错不错!能配得上华老您的身份!”
“小调皮鬼,这里是你坐的么?”华老把我赶到桌对面的硬木椅上,乍从天堂跌到地狱,这感觉真不好受。
“言归正传吧!”华老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鼻烟壶来又嗅又闻。我神色一凛,知道他要说采儿娘的病情了。
“小兴啊,我想问问你,病人跟你有亲戚关系么?”
“没有,不过都是一个村的人。五百年前,咱们都是一家人。”
“哦,这样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凭我们的医术,我们还不敢下定论。病人已经病入晚期。刚才我跟县医院的几个小说网.电脑站心脏病专家谈了下,感觉这个事儿有难度。不是钱问题,而是咱们国家缺这技术啊。在心脏病治疗上,咱们国家缺少此类的顶尖专家。所以,她这个病要治的话,只能去国外!”
“国外能治得好么?”我问。
“能,据我所知,美国有个心脏病的顶级专家,叫史密丝的女医生,对这类病最有研究。而且她手术治疗的成功率很高,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华老说。
我沉默了。不说治病吧,光这出一躺国,就能让我倾家荡产。再说,采儿娘跟我非亲非故,做到现在这地步,我自认为已经够对得起她的了。可随后华老的一句话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病人不是受了刺激,她的病情也不会恶化的如此之快。唉,这也是她的命术啊!”
无心犯错,还是我错了!华老见我沉默,忙问为什么?我把采儿娘这事儿的前因后果说与他听。
“小兴啊,做人但凭无愧于天地良心。你自己看着办吧!”华老如是说。
我点点头,“华老,采儿娘的手术能不能延些时日?我最近手头上不宽裕……”
“拖个把月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据我估算,这去美国治病,少说也得花个十几万!你刚刚刚建成蔬菜大棚,手里是没什么钱!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千把块钱。我一个老头子,平时也用不了这些,留着只能当当棺材本,还不如做回善事……”
我赶忙推脱,“不行不行,华老,这事与你无关,都因我而起,怎么能让你出钱呢?”
“小兴,你这样做什么?见外了不是?老头子自从一见你就与你投缘!你想帮人,就不允许我帮人了?”
“不是不是,华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嫌老头子的钱少是不是?”
“华老,我哪敢啊,你肯帮我,我就已经非常感谢您了……可……”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老头子我这钱是给定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回家拿钱去!小兴啊,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不由分说,华老就把我赶出了办公室,我哭笑不得,要叫人看见了,非骂我傻不可。有人送钱,你还不要,你不是傻是什么?
李喜婆照顾采儿娘去了,走廊的长椅上只剩下朱倩一个人了。
我出来时,正好看到朱倩一只兰花玉手捂着小口直打哈欠,姿势极为不雅。可谁让她是美女呢?纵然做出这等不雅的姿势,在我们男人眼里却是那么的可爱诱人。
草绿色的警服上衣解开两个扭扣,白色的内衣在黑夜里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是那么的夺人眼球。本来就紧绷的一双玉兔,因为打哈欠而自然后仰的缘故,怒耸入云。这一晚,我虽然历经美女洗目,但其中这警花朱倩,无疑是这些美人中最美丽的花朵。
天生丽质难自弃,性格美女朱倩一见到我,微微有些脸红。虽然她神经大条,有时候很粗心,但不雅的姿势被这个男人看到了,她还是有点羞涩的。理了理额间乱发,神情稍定,美人儿开口了。
“……嗯,……采儿娘的病情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不准备把实情告诉她。“没什么,看来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了。”
男人面对女人的时候,是不会把困难说出来的。大男子主义的自尊心,在美女面前,尤为重要。
辛苦一晚上,也有些累了。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累死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朱倩大气,暗道有自己这么个大美女在,你小子竟然看也不看一眼!“哼,累死活该,都是你自找的。三更半夜跑出去买东西,竟然带了一对母女回来,你徐子兴可真够本事的!喂,你跟我说实话,我看你跟刚才的那位夫人关系亲密,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朱倩暖昧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惊,不愧是人民警察啊,这观察力果然非同凡响。但我哪里会承认!万一这警花她回去向俺们家里的大小老婆告一状,岂非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喂喂喂,我说警花大人,这种话你可别乱说。人家可是堂堂县长夫人,就算我愿意,凭人家那身份,能看得我么?”
朱倩眨着眼睛不知想起什么。“县长夫人?那不就是张天森的对象了?哈哈……”朱倩一拍手,“好小子啊,有你的。鬼主意都打到人家老婆身上了。好小子,有前途,我看好你……”
朱倩小手重重地在我肩上一拍。
我哭笑不得,心里那点小小的邪恶心思全被她猜中了。报复张氏兄弟,给他们弄顶绿帽子戴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只可惜,这张氏两兄弟的对象,一个个都是可怜女人。魏婉如此,倪小美亦如此。关键时候,我总是心软,不忍伤害她们。
“喂喂,朱大警官,你可是人民警察啊,这种没根没据,见风就是雨的事你也说?”
我很不满。
“切!”朱倩不屑地一指头点在我的脑门上,“我妈说了,你们男人都是有色心,没色胆,敢想不敢做。别蒙我了,招了吧您呐。咯咯咯……”朱倩笑开了花。
我苦着脸说:“大姐啊,你叫我招什么啊?不就是在路上恰好碰见人家么,我学雷锋做好事,你不但不表扬表扬我,还落井下石奚落人。唉,真是遇人不淑啊……”
“臭美吧你……”朱倩可乐了,男人的痛苦就是她快乐的源泉……
谈笑间,我突然觉得,刚才从张天森家里出来实在是太过草率了。一张恐吓信,就能将张天森吓退么?张天森是什么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又有高人撑腰,岂是这么好相与的?
一想到这,我背后就冒冷汗!看来是我太大意了,不行,得马上回去一躺。
我豁地站起,起身就朝医院大门跑去。“朱倩,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要办,去去就来……”
朱倩正跟男人聊得开心,突巫之间,男人像阵风似的不见了,留下句莫明其妙的话,气得朱倩直跳脚。“总有一天我非拿手铐栓住你不可!”朱倩撅着小嘴可爱地说。
再次闯进县政府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门卫一见是我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也不来多事盘问,暗地里却骂:“MD,不就是个县长么?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诅咒你张天森趁早完蛋!”
“谢天谢地!”我大松一口气!
赶回张宅,张天森依然昏迷不醒。竟然没人发现这里的异状,不能不说是我的运气好。
张天森这样的人,为了打通各级关系网,必然使用了大量的金钱及不法手段。而他为了保命,当然会把证据紧紧地握在手中。所以我赶回来就是为了找到这个把柄。只有把这把柄握在手里,张天森才会忌惮我。
八十年代初,保险柜这东西还是个稀罕物什。张天森虽是一县之长,我却未曾在他家里找到这种反特务电视剧中才见过的东西。楼上楼下找了半天,书柜文件柜被我翻了一遍都没找到!
我抬头细细打量这幢小洋楼,看得出来,建造已经有些年月了。政府把它接手过来,翻新装修了一遍。我忽然想起,前几天陪李玉姿在大棚里看电视剧时。剧中的反革命特务把密信藏在密室暗格里。当时剧里的特务住的正是一幢小洋楼。
莫非——此处也有密室暗格?
我精神一振,学着电视上的机智警察,在墙壁上,地板上东敲敲,西碰碰。
“咚咚咚,扣扣扣……”
咦,这里声音有些不同。我使力推开书桌,露出地板,再次敲了敲,轻轻的空空回音声与众不同。我大喜,仔细观察一番,找到经缝,手指甲一挑,打开一个暗格!
“哈哈哈……,张天森,这回我看你怎么死!”我高兴地抓起格内一叠纸,原以为这是张天森的犯罪记录,没想到拿起一看时,却傻眼里。上面写着的全是歪歪斜斜的“蝌蚪文”——英文!
我那个汗啊……
我才小学三年级毕业,虽然前段时间跟宋雅苦学英文,但毕竟学习时间短,认出来单词不多。我把手里的这叠纸翻了个遍,只认得其中一个单词“BANK”是“银行”的意思。水平有限,其他的英文都认识我,不过很可惜——我不认识它!
草草翻了个遍,我懊恼地把这叠纸往内口袋里一塞!管他的,先带走再说。咱不认识它,可咱家媳妇认得它啊。赶明个儿,带回去让咱家当老师的媳妇一瞅,还不大白于天下?
暗格里除了这叠纸外,我还找到几千块钱现金,以及一张存折。好家伙,存折里有五六万块钱。不过我没拿,这东西要密码。我趁着张天森回来洗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人。就算他醒来发现宝贵东西不见,猜到是我做的,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一不做,二不休,拿了这笔横财,也不走大门。翻身就从二楼窗户上跳了下去。几个腾挪之间,已经不见了人影……
而县政府大院的人们,依然沉睡在梦中,却不知,这春水县即将迎来一声暴风雨……
朱倩斜靠在长椅上睡得正香,她双手紧抱,显然清晨的寒气令她有些冷。我摇摇头,这丫头,有病床不去睡,靠在这走廊上也不怕有人对她不轨。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话又说回来,她穿一身警服,哪个男人有胆子碰她啊。
可她这么睡也不是办法,我轻轻地摇了摇她,“朱倩,醒醒,去床上睡觉吧……”
朱倩嘴里嘟嚷两声,像头小猪似的。还吹起了气泡泡。我再一推,她直接倒在我身上,却还是没醒过来。我一慌,忙张目四顾,还好,没人看见!朱倩的睡相极为不雅,小嘴撅起,嚷嚷自语,也不知在说什么梦话。不过,她这样子很可爱,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我轻轻地抚了抚她一头黑色短发。
这一刻,她少了一分英姿飒爽,多了一分女性温柔。现在是六点,再过一会儿医院值班人员要交班了。趁现在没人,我偷偷地抱起朱倩,往采儿娘的病房走去。
哇,朱倩真是头猪。好重啊!
右手搂着的部位恰在她大腿处,丰腴的大腿,修长的小腿,黄金比例的**,令我爱不释手。不过我可不敢多占这辣妹子的便宜,要是被她发觉了,她非拿手枪崩了我不可。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李喜婆揉了揉睡眼,看见男人抱了个人进来。
“嘘——,小声点,可千万别把这位姑奶奶吵醒了。”我示意李喜婆别出声,轻手轻脚地把朱倩放在旁边一张空病床上,轻柔地为她盖上棉被!
李喜婆从来没见过男人如此温柔的动作,乍见之下难免吃醋。再看人家比自己年轻,漂亮,又是个警察,吃醋的话也没说出来。只是轻哼了一声,躺回采儿娘身边去了。
这个病房小,只摆放了两张床。见李喜婆又睡过去,我也觉得困极了。斜斜地倒在朱倩身边,也不盖被子,和衣而睡……
朦胧间,仿佛听到女人的尖叫声。我被吵醒了!我大为懊恼,都怪咱这听力,谁让它的功能这么强呢?房间里三个女人都睡得香甜,就我一个人听到这声音。这尖叫声有些耳熟,所以我穿上外衣,推门循声而去。
走过一条走廊,转到另一片病房区,却这条走廊上早已经围了一大批人了。有男有女,医生护士,连警察都有。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传来……
倪小美!
是倪小美的声音!我肯定!
出事了!
我猛地挤进人群,边挤边说:“让开让开……”
“哎哟,你挤什么啊?”
人群被我挤得东倒西歪,硬生生被我杀出一条血路,来到病房门前——这不正是张美美的病房么?
“站住!你干什么的?不能进去!”一个警察伸手拦在我胸前!
“我朋友在里面!”我说。
“里面没有你的朋友!请你走开!”警察不耐烦的推着我。我忍住火气道:“我的朋友叫倪小美,是县长夫人。”
警察突然停手,瞬间变了另一幅脸色,他笑脸如花道:“哦,原来是县长的朋友啊。那你可以进去了,不过老兄,这事儿是县长俩口子的事儿,我劝你少管为妙!”
“多谢提醒,我自有分寸!”我回给他一个笑脸,推门而入。
“我不是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么,你……”张天森怒吼着回过头来,当看到徐子兴时,那张又肥又丑的老脸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儿。
倪小美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哭泣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张美美躺在床上吊盐水,许是昨晚的打击太大,她至今未醒。张天森一只咸猪毛手紧紧地抓着倪小美的手腕,看来是想把她抓回去。
“你还敢来?!”张天森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句,一巴掌将倪小美打倒在地。“贱货,你不回去是不是想等他?好,我让你等,来人啊,把这小兔崽子给我抓起来。”
我一进来就看到张天森被我打得那幅猪头样,两只熊猫眼,门牙掉了一颗,嘴角都破了。才想笑他两句,却被他雷霆之势唬住了。张天森这一吼,门外的三个警察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按住我!
我没动!凭这三个小警察哪里是我对手,不过我不准备反抗。
“干什么抓我?我是进来看朋友的!”我怒吼。张天森一愣,随即阴笑道:“就是他,就是这小贼晚上偷偷闯进我家,偷走八千块钱,把我女儿打晕,带揍了我一顿。把他拷起来,押回公安局审审!”
张天森大手一挥,就要让三个警察狗腿子把我带走。
“不是,不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小偷……”倪小美突然开口。大家伙都愣了,这县长夫妻俩搞什么鬼,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到底谁对?三个警察呆着不动,看着张天森。
张天森当着大家伙的面可不敢随便打人,他被妻子气疯了。“快把他带走,我夫人受了惊吓,精神有点问题!医生,医生,快来给我妻子看看脑子!”
张天森这禽兽不择手段,竟编出如此弥天大谎!显然是欲下狠心,置我于死地!
“姓张的,我今晚到过你家是不错,可我那是正常拜访!你对象说了真话,你却诬蔑我偷东西,有证据么?没证据就想把我关进公安局?在场的都是明眼人,你就不怕民怨么?”
我义正严辞。
八十年代初,社会风气还是很不错的。老百姓见不得小偷,但更见不得诬陷好人。张天森虽是一手遮天,却遮不住广大人民群众的口。不少人都知道张天森是个恶棍县长,对他没有好感。此次当面看到县长诬陷人,不少围观的病人都是老头子老太婆,他们已经嚷开了。
“县长又怎么了?没证据怎么能随便抓人?”
“就是,我早就听说现在这个县长官威大,正事不干,老做些面子工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小伙子,别怕,有咱们群众给你撑腰呢。你们警察同志怎么能随便听个当官的一句话,就乱抓人的?当心我去市里上访!”
……
众人七嘴八舌,把三个狗腿警察说得面红耳赤,羞愧得不敢见人。张天森恼羞成怒!“我说他是小偷他就是小偷!你们三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带走?”
三个警察连拉带拽,想把我带出去。群众一见这县长强来,顿时不高兴了。许多人就嚷嚷说县长乱抓人。没凭没据的当官的一句话就能抓人。群众愤怒了,堵住门口,不让出去。
我心潮起伏,微微感动。小地方的人就是朴实啊,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大城市里,谁还敢惹当官的啊?我很庆幸自己是春水县人,因为我们的乡亲们都是好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
人群后一个高亢的女声响起,一个美丽高贵的女警花越众而出,美丽的大眼睛冷冷地盯着三个男警察,把三人看得心中发虚……
这女人三个人都认识,的确,市公安局局长家的千金大小姐,他们当公安的能不认识么?再说了,当时这大小姐下派到春水镇派出所工作的时候,还是这三个马屁精给接待的呢!
人们见突然冒出了个女警察,长得又漂亮,一见似乎是来与县长做对的,大感亲切。于是众人就嚷开了,“这位女同志,他们三个乱抓好人,你可得管管呐!”
“是啊,警官同志,你可得给咱们妇女同志们长长脸。他们怎么能这样!”
……
朱倩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朱倩一来,我就乐开了花。我早料到这里吵吵闹闹的声音这么大,迟早会将朱倩惊醒。其实朱倩睡觉是雷打不动的,要不是李喜婆听到外头闹,跑出来却看到徐子兴被三个警察抓着,吓得她跑来找朱倩帮忙。
朱倩就算是头猪,也要被李喜婆地震似的摇晃摇醒啊!
“朱倩,你来得正好。这几个人诬陷我是小偷,说我进县长家偷了钱!你快来帮帮我!”我大喊出口。张天森从房间里走出来把三人一推,吼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说完时才发现现场已经多了一个警察。
“啊哈,原来是朱大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张天森假惺惺地笑道。他做官八面玲珑,对上级的家人底细自然清清楚楚。朱倩在本县基层工作的事情,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朱倩没理他,“张县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干嘛要抓我的朋友?”
张天森一怔,暗说想不到这小兔崽子竟然攀上了这等高枝。不过他是什么人?一县之长,怎么能叫一个小小的警察给难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