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既然认定了她的乐乐哥哥,那么,爸妈不要魏凌允,就等于不要她。
魏凌允低下了头,心里又甜又酸,既想抱住她大哭一场,又想狠狠捶自己一顿。
他的情绪复杂到有些超出了思维运算的极限,难过、自卑、厌弃……
种种负面情绪藏在起伏的爱意波涛下汹涌纠缠。
他其实不是天生就想凡事拼到最好的性子,只是……
好像从小学因为头脑的优势奠定了尖子生这个概念之后,他就被那些赞许的目光和称颂的客套话推着屁股,跑得停不下来。
他当然知道,余蓓需要他已经如同需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因为他也是这样需要她。
所以,他完全可以用这份爱作为筹码,把一切负担都丢给她,回去安心做新郎倌,花她的嫁妆,住她的房子。
可那样别人怎么看?又会怎么说?
目标是他,他想像一下就会觉得浑身难受,要是再换成说她……他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魏凌允已经跟余蓓去参加过两场她同学的婚礼。
她高中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班花境遇不在正常百姓碰得到的范畴,只有文学价值没有参考意义,姑且不论。
那她另一个毕业就结婚的大学室友呢?
男方出财礼,买房买家具,女方带嫁妆,陪车陪电器。不说婚礼风光皮相下的实质如何,至少在明面上,要讲究个“门当户对”的匹配。
这是他即使经历了家庭变故,也想要给予余蓓的底线。
他不想让人说余家招了个上门女婿,更不想让碎嘴子们在余蓓背后指指点点,说她瞎了眼。
他半夜累瘫在床上,累到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想她,来激励自己。
不给奋斗找一个足够的动力,他在这陌生的天地真的有些难以坚持下去。
之前他一直憋着不说,这会儿借着还没消干净的酒劲儿,干脆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前言不搭后语想到什么说什么,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她。
余蓓默默听着,这次没有打断,也没有插言,等到他把苦水倒了个干净彻底,说到没什么话可说,最后甚至有点尴尬地坐在那儿,才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抱在自己怀里,靠在他身上,认认真真说了一句话。
“乐乐哥哥,我别的什么都不在乎,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的蓓蓓和你的面子,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