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婚前那天,来参加的同学先后接站安排住了酒店好几间屋子,魏凌允忙得头大,偏偏按规矩,还不能去见余蓓,拉着她的小手说说话减压。
他还没发短信抱怨,她那边先倒起了苦水,说明天影楼化妆师排得满,要她三点多就过去等着。
他只好先安慰她。
到了晚上,躺在婚房里,看着亲戚朋友同学帮忙粘上的气球,喜字,看着墙上床头到处都是的婚纱照,听着留在这边没住酒店的好哥们嘻嘻哈哈打趣、呼噜呼噜打鼾,他胡思乱想到无法停止,最后,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他没能按中学时候幻想过的那样,给余蓓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
所有的步骤,和他参加过的那些大同小异。
他跟着接亲的队伍下楼,上车,等到吉时,在鞭炮声中开向余蓓的娘家,开向等着他的她。
不安,紧张,茫然……
在他缺乏睡眠的脑海里冒泡,咕嘟咕嘟,搅得他不能很清楚的思考。
以至于后来开门塞红包的流程,都全靠伴郎在嚷嚷着张罗。
他就记得他唱了两首情歌,然后在哄笑声中被拥进了房间。
但下一刻,他看到了余蓓。
这婚纱试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虽然觉得很美,但没有多少特别震动的感觉。
这一次看到,却不知为什么,忽然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是凌晨三点就去排队的大化妆师给的造型的缘故吗?
是头纱项链手套各种配饰都带齐全了的缘故吗?
是伴郎伴娘接亲迎亲热热闹闹一大堆人烘托出气氛的缘故吗?
也许那些是原因,但都不是最主要的那一个。
重要的是,她坐在床上,裙边散开,微微仰头,凝望着他。
世界仿佛变得安静,时间也好似变得缓慢,他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对视中,在清澈而温柔的目光里,沉入丰沛的回忆,露出了有些傻气的笑容。
可惜的是,流程紧密的婚礼不会因为他的忽然感怀而真正定格,很快,在主管的催促下,他和伴郎们就开始找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