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眼神,妈妈神色一呆。
“唉嗨”姥姥一声轻咳,蹬了妈妈一眼。妈妈若无其事的望着姥姥撒娇般的一笑。
“饭后有时间,我想去看看姥爷。”
“我陪你一起去。”爸爸说。“我明天中午去JD,估计又要二十来天才能回来。”
“在外,注意身体,别喝太多酒,我昨天过量,头现在还在……”姥姥又蹬了妈妈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你们去,我下午带丑儿去游乐园,晚上回家吃吗?”妈妈问。
“晚上就在那边吃,你带丑儿吃次KFC,幼儿园小朋友总在她面前说,但是不许你带她吃油炸的食品。”
“嗯,驾车注意安全”妈妈对爸爸说道。
“必须的”爸爸俏皮的对妈妈说到。
有一个月没有看到姥爷了,姥爷的样子又苍老了,姥爷今年九十。
年青时风流倜傥,才华横溢。
我受他的影响最大。
可惜,因文革落下病根,两年前,瘫痪在床,去年神志不清。
连私人保健医生杨阿姨也无能为哀声力。
“姥爷现在是睡着的吗?”
杨阿姨说“没有。”脸上不禁露出哀容。
“他这也是在修行。”我边说边拿起洞箫。
杨阿姨脸上讶色闪过,“陈老清醒时也是这么说。”
“杨阿姨,您先回去,我和姥爷待会,有什么情况我通知您。”
“好的,陈老清醒时最挂念你了。”
我心口一疼。我偏头向姥姥和爸爸说:“您们也请出去,好吗?让我和姥爷待会。”姥姥和爸爸走出去,带上了门。
我闭目调整了一下情绪。
“嗯咳。”我咳了一声,用丹田气,用楚韵吟道:“老陈,修行莫忙一时,来来来,听喔为您弄萧异曲,您且听一哈一娥~”
我挥舞洞箫,“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诗吟罢,看到姥爷的眼珠在眼皮下滚动。我把萧口凑向唇边,闭上眼睛,挺直身躯,双手指头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