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戚燕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被子里氧气稀薄,她闷得几乎背过气去的时候总算把头露出去。
女孩放开无辜被揪扯得凌乱不堪的被子,布料上扭曲的草莓花纹看起来像一张悲伤愁苦的脸。
她紧张得想吐。擦擦眼泪,轻手轻脚地翻身下了床,戚燕这个时候才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合租,家里虽然小,但至少还是安全的。
咽了咽吐沫,从卧室到大门这十几步的距离,她猫着脚尖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为什么鬼片里面的人总是明知道觉得不对劲却还是要往恐惧的源头走去呢?
这个困扰她多年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了。
即使大脑疯狂向她发出警报,可是她的脚却完全偏离了下达的命令,誓要让她看个明白,别再揣着怀疑和侥幸。
她听见自己心脏跳得像是打算从胸腔里面飞出去。
戚燕忍不住发汗。
她试探着向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唯一的好消息是坚硬的门并没有因为刚刚那阵暴力对待而产生变形——她的手撑在冰冰凉的门上缓缓抚摸上面的纹路,这才有了点微薄的安全感。
脸靠近门缝的时候,似乎能感受到门外传来的风。裹挟着那种屠宰场特有的腥臭,顺着门缝抹在人的脸上,塞满你裸露在外的所有毛孔。
颤抖着踮起脚尖去瞄着猫眼,楼道的感应灯亮着,把门口的一切暴行都曝光。
楼道并不宽阔,往日里铺着光可鉴人的锃亮瓷砖的墙上地上如今都是血,模模糊糊地映出恶魔的倒影来。
愣愣的瞧着——她想,这个场景任谁瞧见了,都一定能成为不错的究极噩梦参照物——两个血染的小丧尸扒开了一个女人的肚子,把粉红的肉肠子全拉了出来,血肉淋漓得几乎让人隔着两层门都闻见味儿。
左边的撕下了那个可怜女人的右乳,右边的掰着她的肋骨一直在她心脏的位置狂咬。
她隔着门清楚地听见牙齿摩擦骨头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