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这只是个仙人掌,是仙人掌……戚燕紧闭着眼,撑开了钱包的副口袋。
像是被人用锤子疯狂敲击着脑仁,尖锐的刺痛让戚燕冷汗淋漓,眼前的画面被拆解成断断续续的碎片,像是头顶那根时明时灭的灯管。
“求你求你求你了……呜……求求你,进去,进去啊……”眼泪大颗大颗地冒出来,混着额角滴落的汗水格外苦涩。戚燕抖着唇迭声祈祷。
怪物的嘴巴裂开了个极其夸张的弧度,她甚至能看见那一颗颗钢钉般尖锐的灰色牙齿,戚燕的大脑不听使唤地想起以前看动物世界的片段,印象里不论是多凶猛的猛兽都没有长出这么一副变态的牙齿来。
“呜……”
也许是她真的有当一个信徒的潜质,就在戚燕决定放弃等死的同时,半人半蛛的怪物挣扎的幅度变小了。
无头的身体失去大脑的指令猛地倒在地上,头颈的断面平滑完整,只有一些青色的液体喷涌出来,花纹可怖的身体无意义地抽搐了一会儿就归于平静。
“钱包”副口袋的拉链左右拉扯了两个来回,终于在戚燕惊恐的神色中缓慢地拉上。
也许是她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她装下那么大的活体,所以把最鲜活的部分当成“活物”收纳进去了吗……?
戚燕大脑空白。
等戚燕的意识完全回笼的时候,看见的是白鹤云有些焦急的脸,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唇形漂亮。
但她完全分辨不出他都说了些什么——她想给点回应,可在见到熟人的一瞬间,先前强压着的强烈疲惫感如开闸洪水般将她淹没。
“我……”
脑内的刺痛感在开口的瞬间变得更剧烈,戚燕脸色刷白,放松的瞬间疲惫感加重到让人无法抵抗。
勉强挣扎了一下,她发誓自己真的有在努力保持清醒——不过显然没有更多体力让她透支了,下一秒就干脆地昏了过去。
“头不见了。”
被黑红色染得看不出原貌的球棍在那具无头尸体上戳了戳,蓝紫色的八条蜘蛛腿反射性地抽搐几下,白鹤雨观察了下头部的断面才又转回身。
“已经死透了,”白鹤云只是扫了一眼就冷淡地移开视线,似乎刚才的焦急表情都是幻觉。
男人想起戚燕刚刚在他面前软软地歪倒下去。
轻飘飘的,却有股子乳燕投林的架势。
他伸手就接了个满怀。
“她做的很不错。”
“为了观察人家的能力,你居然忍心让她做这事,啧啧。心可真黑。”
白鹤雨挑起眉毛,早在白鹤云答应让她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他就有点预感了,不然这位“好好先生”就算是客套一下也会主动提出陪同的。
确实如此。
男人用手背凸起的骨头扶了扶眼睛,即使被人控诉心黑他的表情依旧也是淡淡的,“刚刚的距离你有足够的时间能救下她,不过事实证明,她能做得到。”
他仔细打量了戚燕一会儿,又放轻力道握着她的右脚踝看了一眼。
刺目的红肿环绕在女孩细白的脚踝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鹤云看向一片狼藉中的防狼喷雾,那个粉色的瓶子被戚燕脚尖一扫,又顺着地板上的裂纹滚动了两寸。
没有任何文字描述,只有四个可笑的手写大字“防狼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