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彩虹龙女(1 / 3)

绣衣云鬓 花间浪子 7253 字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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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娘子就近将朝天鼻扶起,径向侧门走去,大厅上立趋沉寂。

江天涛看得非常不解,心想:方才也曾谈到绣衣,朝天鼻为何没哭?

心念间,蓦见毒娘子将至厅门时,满面怒容地瞪了朝天鼻一眼,同时,扶着朝天鼻的手,也狠狠地紧了一紧。

朝天鼻依然抽噎,完全没有了少堡主的威风。

江天涛看得暗暗心惊,他断定毒娘子已将朝天鼻的真正身世对朝天鼻说穿了,否则,毒娘子绝不敢如此大胆。

同时,也证实朝天鼻的痛苦,是哭自己的命舛和死去的父亲,而不是为绣衣的丢失。

心念间,蓦见江老堡主面向灰衣老人陈振择,忧郁地道:“请陈兄速去怡然阁外,请芮、谢二兄尽快回来,卫小侠功力不凡,万一被他发现,反而弄巧成拙。”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悟,难怪厅上没有芮、谢两位老人,原来都隐身怡然阁外,暗中监视自己的行动,灰衣老人陈振择,急忙起身恭声道:“芮、谢二兄,俱都隐身长廊石檐下,卫小侠在阁上,极不易发现,卑职一时大意,隐身树上,虽被卫小侠发觉,谅他并末看清面貌。”

马云山立即慎重地恭声道:“以卑职之见,芮、谢二兄隐身之处,的确不易发现,还是暂缓撤回为宜。”

老堡主似是对马云山特别倚重,立即抚胡点了点头。

金头鳌宁道通,接口插言道:“明日马兄向卫小侠较技试招时,最好能出其不意,猛以横扫千军攻他的腰际,接着再以泰山压顶砸他的天灵,此刻钟老弟再趁机大喝一声,挺枪就刺,在此情形下,即使卫小侠小有准备,也必会露出一两招那夜在摘星楼上施展的剑式。”

江老堡主等人一听,纷纷颔首,齐声称善。

江天涛听罢,不由转出一身冷汗,他不禁拍手称庆,万幸进入这道小铁门看看,否则马云山试招,难免不露出破绽。

又听灰衣老人陈振择,忧忧地道:“只怕卫小侠三招两式便将马兄逼出圈外……”

金剑英立即肯定地道:“卫少侠身为贵客,自然处处谦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施展绝招,倒是明天钟老弟贸然一枪之后,如何向卫小侠解释。”

金头鳌宁道通,立即接口道:“如果断定不是卫小侠,大家哈哈一笑,齐声盛赞小侠艺高,如果确有破绽,大家便趁机拿下。”

江老堡主立即沉声道:“宁兄说的虽是上策,但仍有失磊落,届时应该由老朽将卫小侠邀至静处,细问他闯堡登楼,拿走绣衣的原因,可有什么隐秘苦衷!”

众人一听,俱都肃容应是,神色间充满了对老英雄的敬重。

江天涛听了这一席话,愈信老父在武林中得到的崇高清誉,绝不是平空得来,而是由他数十年的和蔼态度,真诚待人,凡事合乎情理的事实而换得武林群杰的诚服和尊敬。

心念间,蓦闻陈振择,忧急地道:“这件事还是待掌院回来,慎重地商议商议。”

江天涛一听到掌院顿时惊觉到,毒娘子竟然亲自扶着朝天鼻回内堡了。

这是极为反常的事,堂堂一个少堡主,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孩,何必定要人扶?

心念至此,顿时惊觉不妙,毒娘子必是借机去了怡然阁。

惶急之下,转身回奔,一连经过两座多门圆室,突然发现情形有些不对,细想方向,似是应该偏右。

停身立稳,游目一看,这才发现圆室顶上,悬着不少钢环。

他无暇细想这些钢环有何作用,一心急着尽快赶回怡然阁,于是,折身转向回奔。

忽上忽下,时左时右,不知穿过几座多门图室,经过几百级石阶,非但没有找到小铁门的出口,即使颠顶尽头,也不知在何处了。

江天涛立在一座圆室中,知道走进了连环阵,不禁慌了。

他断定毒娘子这时已到了怡然阁,也许正在阁上借故叩门,也许早已发现了壁上的石门秘道。

想至焦急处,不由恨恨地猛一踩脚。

蓦然脚下一软,四周石壁间,立即发出一阵沙沙响声。

游目一看,四周的小门内,应声伸出一方铁板来,竟将所有的小门封死了。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误触了枢纽机关,心慌之下,仰首一看,四周有六个小门,顶上恰有六个钢环。

他断定这六个钢环,必是拉开六个铁门的枢纽,心念已定,再不迟疑,举起两手,各握一环,用力一拉。

唰的一声,就在对正他的石壁上,突然现出来一个八寸大小的圆顶。

江天涛本能地凝目一看,洞的里面竟是摘星楼的第二层,哗啦一阵大响,接着嗖嗖连声……摘星楼内,寒光耀眼,相对交织,一阵咛擦声响,摘星楼的四壁上,已插满了近百支雪亮的飞刀。

紧接着,轰隆一声大响,一座巨大铁栅罩笼,径由摘星楼顶上,直罩下来,只震得圆室内,积尘讯落,石壁颤动。

群声一落,立即响起一阵紧急刺耳的警铃。

同时,数声暴喝,径由远处传来:“不好,摘星楼上有人!”

“快登楼,一定是捉住了!”

江天涛一听,惊急万分,几乎要疯了,不由松开双环,两手猛力互握,懊恼地猛一踩脚,同时焦急地说:“这下真糟透了。”了字出口,奇迹出现了,六扇铁门,同时缩进石壁内。

江天涛一见,宛如脱笼的飞鸟,飞身扑进一个小门洞,疾如一缕轻烟般,直向阶下奔去。

事有凑巧,竟被他误闯误撞找到了。

江天涛出了小铁门,不敢再向右驰去,沿着来时的方向直奔正北。

飞驰中发现通向表妹汪燕玲香闺的小铁门,依然开着,但是,情势危急,他片刻也不敢停留了。

六七十丈的距离,眨眼已到了。

来至通向怡然阁的小铁门前,他首先镇定了一下心神,举袖拭了拭额角上的汗水,飘然纵起,轻巧地立在石门间。

这时,震耳惊心的呐喊杀声和怒叱暴喝,径由摘星楼方向极清楚地传来。

江天涛不敢迟疑,急忙将绒炜掀开一道缝隙,悄悄向室内一看,发现房门仍紧紧地闩着。

于是返身将石门恢复原状,闪身走了出来。

这时,外面的呐喊暴喝,愈来愈惊人了。

江天涛回到怡然阁宽心大放,听到外面堡丁和高手们的惊惶喊叫,心里既惭愧,又觉得好笑。

继而一想:他必须出去露露面,否则,父亲和马云山、毒娘子等人,又要怀疑到他的身上。

心念已定,急步向室门走去。

就在他走向室门,伸手尚末垃门的同时,突然听到门外有恐惧的细微喘息和衣服的微抖声。

江天涛大吃一惊,断定毒娘子正在外窃听。

于是急上一步,倏然拉闩,忿怒地将门分开了。

人影一闪,香风扑面,一个娇小身形,直向他怀里扑来。

江天涛一见,暗呼不好,由于两手正在分门,再想闪躲已来不及了。

一声哭声,江天涛的腰身已被娇小人影伸出来的臂,紧紧地抱住了,同时,对方惶急地悄声哭求道:“卫相公,你不能出去,你不能出去呀!”说着,竟缓缓地跪了下去。

江天涛这时已看清了跪在他身前的,正是侍女幻娘,但他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不由沉声问:“为什么不能出去?”

幻娘扶在江天涛的双膝上,强抑着内心的悲痛和惶恐,羞涩地哭着道:“因为小婢对闵夫人说,方才已经服侍过相公了。”

江天涛自然懂得服侍两字的意义,因而对毒娘子的前来,却吃了一惊,不由焦急地问:“她可曾上来?”

幻娘摇摇头道:“没有上来!”

江天涛怕她说话不实,因而又追问了句:“她什么时候到达此地,我怎的竟然不知?”说着,极自然地伸手将幻娘扶起来。

幻娘深深垂着头,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轻声道:“她来时小婢仍在晕迷中,待她将小婢救醒,外面已有了杀声,她匆匆问了小婢三人几句话,便如飞走了。”

江天涛根据毒娘子扶着朝天鼻回内堡,再来此地的时间加以对照,断定幻娘说得不假,于是点了点头。

这时,摘星楼下的杀声,怒叱和暴喝,有增无减,似是较前尤为激烈。

江天涛觉得躲在阁中不出去,非常不安,于是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不觉焦急地自语道:“我必须出去看看。”说着,走出室门,径向阁门走去。

人影一闪,一声戚呼,幻娘急步向前,再度将江天涛的去路挡住,同时,惶急地低声哀求道:“卫相公,请你救救小婢吧!请你千万不要出去。”

江天涛一见,不由大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话声甫落,梯口处蓦然奔上两个娇小人影来,同时跪在地上,羞涩的低声道:“因为掌院看到幻娘姊姊浑身是汗,已经晕厥,神色非常高兴,她说:幻娘姊姊最多休息十数天即可痊愈,但是卫相公的真元大损,没半年的细心调养,不死也得重伤。”

江天涛脸一红,正待说什么,蓦见窗上红光一闪,摘星楼附近的杀声更烈了。

同时,在吆喝暴叱之中,倘挟杂着苍劲大笑和兵刃相击的金铁交鸣声。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飞身扑至阁门前,闪身纵至前廊上。

幻娘自知无法阻止,不由戚呼一声,再度晕了过去。

江天涛虽然听到幻娘焦急地戚呼,但眼前的景象,已不容他忽视了。

只见摘星楼前,火光耀眼,杀声震天,高大堡墙下的一片房面,剑光闪闪,人影纵横,竟真的有人正在激烈打斗。

江天涛的确看呆了,觉得事情竟有如此凑巧,果然有人胆敢夜闯九宫堡,擅登摘星楼。

想到自己那夜,尚借着暴风雨的掩护,而这人竟在夜幕深垂,繁星万点的三更过后,居然闯进堡来,这人的胆识、豪气,尤要胜他江天涛数倍。

根据这久时间,尚没将来人拿获,足见来人不是无名之辈,同时,根据那面有若矫龙的翻滚匹练,来人也必是个用剑的高手。

心念间,身形微动,凌空而起,飞上院外的长廊,直向摘星楼驰去。

前进中,借着火光,凝目一看,发现老父陆地神龙江浩海,依然立在摘星楼下的巨厅高檐上,距离打斗的房面,至少尚有二十余丈。

朝天鼻的痛似乎已经好了,正双手捧着老父仗以成名的丽星剑,肃立在老父的身边。

毒娘子腰悬镖囊,手带鹿皮手套,这贱妇也守在老父的身边。

镇拐震九州马云山手横钢拐,小李广钟清,两手端枪,齐鲁双侠,一拿判官笔,一拿吴钩剑,金头鳌宁道通,依然走昔年保镖时用的那柄厚背烙金大砍刀。

五人站成半弧形,分别立在三个房面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七八丈外的打斗房面上。

江天涛打量间,蓦见飞腾翻滚的剑光中,冷芒一闪,溅起数点火花,铮然一声轻响,一道寒光,直射半空。

一声惊恐嚎叫,失掉兵刃的一人,神色仓慌,飞身退至另一座房面上,想不到那人竟是灰衣老人陈振择。

江天涛再看仗剑闯堡的来人,脑际轰然一响,当头如遭雷击,身形一连几晃,险些跌下地去。

只见那人,身穿宽大黑衫,头罩黑色轻纱,冷电般的两道目光,直由纱内透出来,手中长剑,精芒闪射,毫光耀眼。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刹住身势,愣愣地立在内堡高墙上,完全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