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江天涛是由邓丽珠和朱彩蝶陪着,林婆婆则和冷萍同房。
为了防范意外每晚有三人轮流不眠,这天正是林婆婆和冷萍、“彩虹龙女”三人值夜,二更至三更,恰是彩虹龙女坐夜。
彩虹龙女拥被坐在暖炕上,闭目盘坐,凝神静听着呼啸的寒风中,是否有异样的动静。
她的武功造诣较深,尤其机警过人,六人中,仅次于江天涛一人。
彩虹龙女每次当她轮值坐夜之际,她总是想念两位结义姊姊,尤其想到三人终生不分离的誓言,她便忍不住黯然叹一口气。
她虽看出二姊银钗皇甫香,一直深爱着涛哥哥,可是涛哥哥似乎还是有些顾虑,不过看情形大有好转,再过一段时间,好事应该很有希望。
只有大姊富丽英,身为一帮之主,繁务羁身,虽然对涛哥哥暗生情愫,但她在涛哥哥面前却不敢露出一丝心思,而且,处处装出一副娴静淡泊之态。
如果,仅她彩虹龙女一人与江天涛百年好合,三钗帮非但不能名符其实,而且,也违背了三人所宣的誓言。
因为,姊妹三人终生不分离,应该也兼有三人共事一夫之意。
彩虹龙女想至心烦意乱之时,便迅即收回心神,静听周围动静。
就在她祛虑凝神之际,呼啸的寒风中,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怒喝。
彩虹龙女心中一惊,倏然掀被而起,紧紧肩后宝健,飞身纵至后窗前,同时,暗自运功,抵抗寒气。
又是数声怒喝传来,同时,挟杂着金铁交鸣声。
彩虹龙女听得出,对方至少有十人交手,但她揣不透在力拔山的势力范围内,有哪些人胆敢伙拚争斗。
当然,这些争斗的双方,绝不会都是力拔山手下的人,但另一方面的人是谁呢?
就在这时,呼啸的寒风中,又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的悠长㡎嚎,令人听来,毛发悚然,根根竖立。
彩虹龙女心中一动,决心到院中房上巡察一番,于是推开后窗,飞身纵出窗外,腾身飞上房面。
就在她飞上房面之际,东北方向,一连又传来两声惊心的惨嗥,接着又是一片惊惶的怒声喝杀。
彩虹龙女久经大敌,经常一人力战数人,因而对这种惊恐的杀声最为熟悉,这分明是十数人围攻一二人。
由于侠心和义忿,彩虹龙女香肩微动,循着杀声,直向东北街外驰去。
彩虹龙女飞驰在栉比的肩面上,快如离弦之箭,眨眼已到街外。
举目一看,只见东北一片墓地上,人影飞纵,闪闪寒光,打斗十分激烈,至少有十五人以上。
再前近二三十丈,果然十数彪形壮汉,团团围攻一人。
彩虹龙女芳心大怒,她断定围攻的十数壮汉,必是力拔山手下的人,因为,只有这些黑道匪徒,才不守江湖规矩。
心念间,已到了墓地边沿,只见被围在核心的那人,是一个年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
青年年身着黄衫,手中飞舞着长健,丝丝剑啸中,幻起滚滚耀眼匹练,一望而知得过高人真传。
打斗间,健光一闪,接着是一声悠长惨叫,一个使判官笔的彪形壮汉,应声栽倒地上。
其余十数壮汉,齐声怒喝,各展所学,钩、棍、刀、鞭、叉,飞舞齐下,毫无逃走之意。
彩虹龙女看得生气,于是,翻腕撤健,飞身前扑,同时娇叱一声:“鼠辈找死,胆敢以多为胜?”
娇叱声中,已到围攻壮汉身后,青锋剑擡臂一挥,疾演“彩凤展翅”,青芒一闪,立即暴起一声惨嵲,一个壮汉应声栽倒。
继而纵步欺进,长剑接演“顺水推舟”,寒光血痈缧,又是一声凄厉惨叫。
紧接着,长剑一招“举火烧天”,惨叫声中青锋健光,由另一个壮汉的小腹,直挑至肋肩。
十数壮汉一见,顿时大乱,一声呐喊,暗器齐发,无数蓝光寒星漫天洒下。
彩虹龙女立时舞成一道剑林光幕,无数打来的飞镖,袖箭,铁蒺藜,纷纷被击落地上。
于是,停身横健,游目一看,哪里还有人影,俱都逃得无影无踪。
黄衫青年朝“彩虹龙女”拱手道:“多谢姑娘相助,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之恩,日后再报。”说完,飞速朝壮汉逃走的方向驰去,转眼失去踪影。
彩虹龙女不由忿忿地自语道:“什么嘛?”
话声甫落,身后远处,突然传来江天涛的焦急声音:“是珍妹妹吗?”
彩虹龙女回头一看,只见江天涛的身后尚有四道人影,知道还有冷萍和朱彩蝶她们,是以,朗声回答道:“是我,涛哥哥。”话声甫落,江天涛已到了近前。
江天涛急忙刹住身形,惊异地游目看了一眼,墓地中的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由迷惑问:“珍妹,这是怎么回事?”说话之间,神情焦急,暗透紧张的邓丽珠、朱彩蝶,以及冷萍和林婆婆四人,也到了近前。
彩虹龙女耸耸肩,说:“闹了半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罢,翻腕将剑收入鞘内。
彩虹龙女见江天涛等人都迷惑地望着她,只得苦笑一笑道:“我在房中听到有人怒喝,立即起身出房察看,发现这边有人打斗,赶至此地一看,竟有十数壮汉围攻一个青年。”
冷萍游目一看,立即插言道:“那个青年呢?”
彩虹龙女笑着道:“十数壮汉跑光了,他跟着追去了。”
老婆婆突然道:“这些人肯定是力拔山的人,今夜萧姑娘在人前露了相,我老婆子敢保险,不出三两天,力拔山便会派高手出来截击……”
如此一说,众人不由颔首称是,江天涛道:“咱们这几天要小心一些,现在赶紧回去休息吧。”
众人回到房中,俱都提高警惕,居然一夜无事。
第二天中午,众人正聚在屋内商量,院中突然暴起一声粗狠大喝:“大胆贱婢们,还不快生滚出来,大爷们都到了。”
众人听得一愣,心说:来得好快。
院中那人,再度粗犷地怒声道:“贱婢们还不快些滚出来受死,不要连累店家,否则大爷放把火烧死你们。”
江天涛早已断定来人是力拔山的部属,林婆婆悄声道:“还是少堡主和萧姑娘出去会会他们……”冷萍、朱彩蝶、邓丽珠本来也很想出去,但一听,觉得还是暂时不要露面的好。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走出房门一看,院中参杂地立着不下二十人,俱是灰衣劲装丝带围腰,每个人的胸襟上,都有一条丝线绣的黑龙。
当前一人,肩宽背厚,头如麦斗,两道浓眉,几乎复住了那双暴突的炯炯眼睛一望而知是个臂力惊人的凶残之徒。
其余等人,有瘦有肥,年岁不一,个个凶眉暴眼,俱都携有兵刃,大都是面目狰恶之辈,均非善类。
莽汉一看,顿时大怒,指着彩虹龙女,暴睁着凶睛厉声道:“你,杀伤本旗浑源坛上的弟兄七八人,大爷正要找你”说话之间,急上数步,伸出毛茸茸的巨掌大手,五指弯曲如钩,迳向萧湘珍的面门抓去。
萧湘珍哪里还将莽汉放在眼内,一见莽汉伸手抓来,芳心顿时大怒,黛眉一竖,怒声娇叱:“尔敢如此小觑我。”娇叱声中疾退半步,趁势撤出长健,寒光一闪,疾演“翠雀展屏”,闪电斩向莽汉的毛毛右腕。
莽汉毫不畏惧,一声嘿嘿冷笑,仍向汪燕玲的面门抓去。
江天涛看得面色一变,知道莽汉练有铁布衫,萧湘珍脱口一声惊呼,长剑奋力向莽汉生满黑毛的右臂格去,同时,娇躯仰身向后疾退。
铮的一声暴响,长剑如击败革,莽汉的巨掌,已抓向萧湘珍的前胸。
就在这时,蓝影一闪,震怔一声大喝:“鼠辈找死。”大喝声中,江天涛已握住莽汉的右腕,接着一招“闭观拒神”振臂轻轻一抖,同时怒声道:“去吧。”吧字出口,一声闷哼,莽汉的身躯,顿时拿桩不稳,踉跄后退,直向身后十数壮汉的身而退去。
数声暴喝,人影闪动,十数壮汉中,飞身纵出数人,纷纷伸臂将踉跄后退的莽汉扶住。
莽汉拿桩立稳,只气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推开左右扶他的人,再向江天涛和彩虹龙女面前扑去。
同时,浓眉怒轩,凶睛暴睁,切齿厉声问:“小辈,你敢乘大爷不备之际,推拿大爷,简直是吃了态心狗胆,你是谁,快报上字号来。”
江天涛对这些莽汉粗人,懒得生气,仅沉面淡淡地道:“在下是谁,你没权过问,快些转报你家龙君得知,就说在下三日内,必去烟微筒山拜会,要他速交出本堡的逃婢毒娘子。”
莽汉一听毒娘子,心中一惊,恍然大悟,不由脱口惊呼:“你?你是九宫堡的少堡主?”
江天涛点点头,淡淡地道:“不错。”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余岁的干瘦中年人,急步走至莽汉的身边,悄声耳语了几句。
莽汉听罢,凶睛暴睁,突然厉声大喝道:“好小子,你敢吓唬大爷,让大爷试试你的臂力再说。”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挥动巨擘,猛向江天涛的天灵砸去。
江天涛为了沿途不再发生事端,顺利到达烟筒山,决心给莽汉一些颜色看看,于是一声冷笑,疾演“李王托天”举臂托住莽汉的巨掌。
紧接着,大喝一声,扣腕猛压,振臂推了出去。
莽汉一声嘄叫,身形顿时拿桩不稳,一阵翻滚,直向十数壮汉的身十数壮汉一见,面色大变,一声吆喝,纷纷扑前挽扶莽汉。
由于莽汉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铁布衫,加之江天涛推送之力又猛,一阵惊呼嗥叫,竟将抢救的壮汉悉数撞翻,顿时乱成一团。
彩虹龙女一见,不由咯咯地笑了,直笑得娇躯直颤。
一阵吆喝,十数壮汉,相继跃起,纷纷向店外逃去。
江天涛立时朗声道:“请即转告力拔山,三日之内,在下定然前去拜山。”话刚说完,十数壮汉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相视一笑,回到屋内,冷萍立即忧急地问:“既然涛弟弟表明了身份,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即刻动身,星夜兼程,在力拔山下令派人沿途截击的时候,我们已到了烟筒山下了。”
众人一听,立即同声赞好。
林婆婆趁机奉承说:“我家小姐智谋超群,机智绝伦,堪称她以吴用,如孔明,亚赛徐茂公,应该是当之而无愧:”江天涛等人一听,俱都哈哈笑了。
只有冷萍,粉面通红,忍笑娇叱道:“林婆婆总爱贫嘴,还不快去通知店伙备马。”
林婆婆愉快的应了声是,急步奔出厅去寒风凛冽如剪,大雪飞舞飘花,茫茫大地,一片银色。
江天涛和冷萍四女及林婆婆,星夜兼程,急急赶路,这时正遇上寒风大雪。
六人身披大氅,头戴风帽,非但御寒,且可遮蔽“力拔山”部属眼线的耳目。
六匹骏马,迎着寒风大雪狂驰如飞,铁蹄过处,雪屑四溅,由六马口鼻中喷出的蒸腾白气,被寒风吹得一闪而逝。
天空昏暗,大雪如雾,已分不出是何时辰。
十数里外的烟筒山,峻岭起伏,重峰连绵,天地一色,覆满了皑皑白雪,仅几座高峰上尚能看到古木森林所显出的斑斑黑点。
江天涛看了烟筒山无涯无际的绵延山势,和矗立半空的高峰,立即回头望着林婆婆,大声问:“林婆婆,“力拔山”果然在临福镇上设有“迎宾馆”吗?”
仅露出一双眯眯小眼的林婆婆,立即纵马超至邓丽珠马前,大声回答道:“没错,我老婆子记得是清清楚楚。”说此一顿,又似有所悟的大声道:“有什么话,趁现在四野无人尽快说,稍时到了力拔山设的“迎宾馆”内,再想谈什么就不方便了。”
彩虹龙女再度提议道:“我仍不主张去迎宾馆,既然决定今夜上山,何不就在山下找一处山洞土穴,寄放马匹,进退撤离都容易。”
林婆婆一听,立即反对道:“我的珍姑奶奶,我们已跑了两天一夜了,睡不足,吃不好,还要连夜上山,恐怕没将毒娘子捉到,你们先累得趴下了。”
冷萍知道林婆婆不愿留在山下照管马匹,但她去了又碍手碍足,只得沉声道:“几位姑娘俱是武功精绝之人,吃些东西略事调息便可恢复体力,这些事也需要你担心?”林婆婆见自己的小姐也驳斥她,自然无话可说了。
朱彩蝶纵马向前,大声道:“这等大风雪天,他们无法用讯鸽通消息,我认为还是星夜进山为上策,即使“力拔山”先我们而得到消息,也没有充份的准备。”
邓丽珠立即沉声道:“俗话说:““迅雷不及掩耳”。即刻上山,也许当场可将毒娘子抓到,否则,对方有了准备,一看“力拔山”不敌,很可能又趁机逃走了。”
江天涛一听,毅然应好,决心直奔山下。
天空逐渐昏暗,风雪更大了,无数疾劲雪屑,吹打在六人的大氅风帽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六人迎着凛风厉雪,避开山麓下的临福镇,直向山前驰去。
天山一色,大地皑白,除了六匹剑马踏在厚厚积雪上的“喳喳”声音和风啸,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即使有人听到外面的马奔声,在此凛风厉雪中,也没人甘愿跑出热烘烘的茶馆酒楼或暖房,到镇外来察看。
再说,“力拔山”属下,也自信没有人吃了态心狗胆,居然敢偷偷进入烟筒山。
江天涛六人绕过临福镇,即见山前横贯一线无际黑影,六人断定那是一座绵延广大森林。
到达近前一看,正是一片百年巨松大林,松枝浓密,上覆积雪,林内一片漆黑。
江天涛一催马腹,当先冲进林内,风劲顿时减小。
林内枯枝甚厚,多是松子松针,小青的铁蹄,下陷深达半斤,发出清脆刺耳的断枝声,奔驰非常吃力。
大马速度大减,纷纷昂首怒嘶。
林婆婆首先高声尖叫:“俺的大贵人,下来吧,马不能再跑了。”
江天涛哑然一笑,当先勒马,飞身纵落马下。
冷萍四女和林婆婆,也相继下马,六人拉马向深处走去。
大马六人踏在枯枝松子上,颤颤巍巍,“喳喳”有声,愈深入愈黑暗,但也愈深入愈无风。
到达数座大石处,六人同时停下来。
江天涛将丝缰系在鞍头上,当先走进大石间一看,立即笑着道:“这里面很平坦,就在此地吧。”
冷萍和“彩虹龙女”四人,纷纷系好马缰,林婆婆迅即为各马分好草料袋。
江天涛一见性急的朱彩蝶当先走进来,立即笑着问:“蝶妹妹,你看此地比山洞土穴又如何。”说话之间,邓丽珠和冷萍三人也走进来了。
四女游目一看,三面有大石拱围,中间约丈五方圆,地下十分平坦,松枝干燥,毫无霉气,且有浓重的松子香味。
邓丽珠首先兴奋的道:“这里太好了。”
话声甫落,抱着大包食物干粮的林婆婆已走了进来,同时有些不高兴的道:“这里好就在这里吃吧。”
彩虹龙女知道林婆婆有些不痛快,急忙和冷萍帮着她摆食物包。
朱彩蝶俯首一看,黑呼呼的四五包,只觉香味扑鼻,看不清楚究竟是些什么好吃的东西,于是愉快的道:“林婆婆,快去我鞍囊里拿油烛来。”
林婆婆一面摆着食物包,一面挥手沉声道:“俺的姑奶奶,将就些,你就摸瞎吃吧。这大的风在林内点火,那还了得?”大家知道林婆婆的脾气,都笑一笑。
朱彩蝶对林婆婆特别投契,这时被林婆婆抢白了几句,毫不为意,反而撒娇似的道:“人家看不到嘛。”
林婆婆一听,立即拿起一块东西,顺手举至朱彩蝶的面前,没好气的道:“姑奶奶,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鸡腿,给你,我老婆子保你不会吃进鼻子里去。”
江天涛等人一听,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尤其邓丽珠和“彩虹龙女”,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朱彩蝶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她喜欢吃的鸡腿,也高兴的笑了。
冷萍见林婆婆又犯了老脾气,本待叱责她几句,但见皆大欢喜,朱彩蝶也没生气,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实在说,沿途也真多亏她照顾,跑前跑后,找店问路,的确够辛苦的了。
她冷萍真与涛弟共偕白首,鄂京桃林山的产业,还得托他们两个老夫妇代为掌理。
万一祖德荫厚,和涛弟共生一男,送回桃林山,也好接续张氏门中的香烟,届时仍要靠林婆婆照拂。
想到此处,觉得今后更要将林婆婆另眼相看了……
心念末毕,蓦闻江天涛迷惑的问:“萍姊姊,你在想什么?”
冷萍一定神,娇靥顿时通红,急忙摇摇头,笑着道:“没想什么。”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等人见冷萍不说,自是不便再问。
勤快的邓丽珠,立即将软饼卷好的牛肉,交给冷萍。
冷萍谢过邓丽珠,接着正色道:“根据我们绕过临福镇的宁静,也许没人出镇察看,我觉得还是趁天色昏暗上山,不必等到天黑。”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等人,俱等以为冷萍想的是入山问题,因而齐声应是。
罢刚出去照顾马匹又回来的林婆婆一听,立即关切的道:“我们已经跑了两天一夜了,不吃饱歇歇,绝不能上山,据我老婆子所知,“力拔山”的总坛,是在群峰拱围的高谷中,即使轻功精湛的高手,也需一个时辰才能到达那里……”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插言问:“林婆婆,你在塞北多年,可曾去过“力拔山”的总寨?”
林婆婆一向不愿说“不”,这时见问,立即不屑的沉声道:“那种充满了血腥的肮脏地方,他“力拔山”就是下红帖子请我去,我都不去。”江天涛等人一听,知道林婆婆没去过。
但是一向不愿说“不知”的林婆婆却继续道:“不过我老婆子曾听人说过,“力拔山”的总坛,布置的非常豪华富丽,极尽奢侈之能事,高手无数,所以“力拔山”自称是“塞上龙君”,而塞北老百姓却偷偷呼他是土皇帝。”说话之间,众人已进餐完毕。
林婆婆将食包收好,又给每人在棉壶里倒一杯冷沸水。
江天涛等人虽然急于上山,但为了应付即将来临的激烈搏斗,立即盘坐在大石下,闭目调息。
林婆婆一面照顾马匹,一面在怪石间巡逻把风。
片刻过去了,江天涛五入相继调息完毕,纷纷起身,脱下风帽大氅,叮嘱了林婆婆几句,迳向林外奔去。
林婆婆望着五人奔向林外的背影,不由感慨的摇了摇头,她自知武功不济,只能留在林中照顾马匹,因为她去了也是累赘。
江天涛一人在前,冷萍和彩虹龙女落后半步跟在左右,朱彩蝶和邓丽珠并肩跟在江天涛身后。
五人到达林沿,目光同时一亮,只见眼前一片银白,天空愈形昏暗,分不清究竟是何时辰。
纵出松林,寒风刺骨,愈形凛冽,大雪似乎减少了少许。
五人展开轻功,身形疾如流星,直向前面一座纵岭上如飞驰去。
驰上纵岭,寒风愈厉,冰屑疾走,云雾旋飞,十丈以外的景物,时隐时现,模模糊糊,无法看得清楚。
五人绕峰越谷,登崖翻岭,渐渐深入至中心地区。
但是,只见满山枯木苍松,和崎峰削臂,看不见有雄伟的大寨和行动的人影,整个山区,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蓦见右前方的峰角下,现出一片巨大屋影,由于天空已经黑暗,几座巨屋中已有了灯光射出。
江天涛首先刹住身形,举手一指,低声道:“你们看,那里可是“力拔山”的总坛?”
彩虹龙女机智灵活,毫不迟疑的道:“这可能是“力拔山”的支旗分寨。”
冷萍也急忙附声道:“不错,我也这样想,力拔山的总坛即使不如林婆婆说的那样豪华,也不至于如此简陋。”
朱彩蝶插口迷惑的问:“林婆婆不是说建筑在群峰拱围的高谷中吗?我们登上前面那座高峰,俯视下看,岂不一览无遗了吗?”
江天涛四人,纷纷颔首应是,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直向百丈以外的一座高峰前驰去。
来至峰前,五人腾身而上,攀枯藤,蹈斜松,借着飞牙突石,直向峰上升去,但五人的手足,均是一触即离,捷愈猿猴。
愈向上升,寒风愈冽,雪屑打脸,隐隐作痛。
到达峰上,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但借着雪光的反映,十丈以内的景物,依然隐约可见。
五人游目峰上,发现不远处的枯杯中,闪闪射出一点灯光。
邓丽珠首先悄声道:“林内有人。”
朱彩蝶接口道:“我们过去看看。”
彩虹龙女急忙摇了摇手,悄声道:“根据灯光的稀少,林内可能是瞭望哨,由此也足证距离“力拔山”的总坛,已经不远了。”
江天涛和冷萍机同的点点头,举手指了指林石。
于是,五人展开轻灵功夫,绕林向峰后驰去。
枯林未绕完,五人的目光同时一亮只见一蓬明亮灯光,迳由峰下谷中射上来,只照得北东西三面拱围的高峰,雪光发亮,耀眼生花。
朱彩蝶首先兴奋的悄声道:“珍姊姊判断的果然不错,力拔山的总寨就在峰下冷萍却感慨的道:“灯火照耀四峰,亮光直冲云上,力拔山的总寨的确够豪华的了。”说话之间,五人已驰至峰崖,俯首向下一看,俱都呆了。
只见峰下二三十丈,即是一座灯火万点,光明如昼,巨屋连云的创鸠院。
五人这时才恍然大悟,所谓“力拔山”的总寨建筑在高谷中,原来竟是数峰拱围的中心。
由峰的外面看,峰高矗立百丈,但由峰的内面看,低处却仅有数十尺,最高处也不过二三十丈,而且,大都是断崖削壁,一望而知是一半人工,一半天然,就四周形式而言,的确崎险。
江天涛凝目细看,发现那些巨屋,多是飞阁骑楼和巨厅宫殿,四周墙宽近丈,墙上筑有堞垛,雄胃之势,较九宫堡尤有过之。
由于殿脊、楼顶,积满了厚厚的白雪,无法看出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面和云龙泥鲤的雄姿。
宽大的寨墙上,看不见有人巡逻,但四角的高耸更楼上,却射出明亮的灯光。
峰上风强劲疾,雪屑旋飞,发出尖锐的啸声和“沙沙”的响声,是以听不到“力拔山”的总寨内有何动静。
江天涛正打量间,蓦闻冷萍低声道:“前面第一幢雄伟巨屋,可能是一座大厅,这等耀眼生花的明亮灯光,如非宴客,便是集会。”
邓丽珠迷惑的道:“怎的不见有人走动?”
彩虹龙女立即接口道:“他们走动都在长廊飞檐下,我们自然看不见。”
朱彩蝶性急,首先急声道:“让我和珠姊姊先下去看看。”说话之间,立即游目寻找适当的下降地点。
江天涛急忙阻止道:“蝶妹且慢,要下去大家一起下去……”话末说完,身后蓦然传来一声阴沉冷笑。
江天涛等人心中一惊,倏然回身,举目一看,只见五丈外的一株高耸枯木下,赫然立着一个身披麻衣大褂子,上绣赤龙的中年丑汉。
中年丑汉,面如死灰,生得吊眼睛,八字眉,颏下稀疏几根黄须,一张薄而下弯的嘴,活像成精的僵尸。
冷萍四女看了中年丑汉的长相,俱都吓了一跳,尤其在雪屑疾走,厉风带啸的黑夜高峰上,加之中年丑汉的阴沉狞笑和双目中闪闪发绿的冷芒,更增几分鬼气。
江天涛功夫深厚,耳目灵敏,虽然峰上风啸刺耳,但中年丑汉接近到五丈以内尚末察觉,断定对方并非庸手。
打量间,蓦见中年丑汉,皮笑肉不笑的沉声道:“你们深夜进入禁地,登峰窥看总坛,可称得上个个浑身是胆,像这等事,我“黑心无常”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
说此狰狞一笑,突然狂傲的沉声道:“你们报个字号吧,如果是线上的朋友,我“黑心无常”尚可网开一面,给你们一个囫圔尸首……”
朱彩蝶一听,顿时大怒,玉腕一翻,呛啷撤出了背后长健,正待出声怒叱,江天涛已挥了一个“阻止”手势。
江天涛深怕打草惊蛇误了事情,且想在丑汉身上探些口风,所以才阻止朱彩蝶动手,于是面向“黑心无常”,淡淡一笑道:“在下雪夜登山,特来面见贵瓢把子“塞上龙君”,只因天色已晚,又遇风雪,不知如何进入总寨,是以才登上峰来……”
“黑心无常”,狰狞的冷冷一笑,道:“放着四道两丈多宽的山路你们不走,偏偏要翻山越岭登高峰,这桓缁能骗那三岁的娃娃。”
说此凶睛一瞪,突然厉喝一声:“快报上你们的字号来,随咱家去见龙君。”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这样大好了,在下江天涛,特来贵山捕捉本堡逃婢“毒娘子”,就请阁下带我们前去吧。”
黑心无常一听“毒娘子”,恍然明白了江天涛的身份,浑身一战,面色大变,突然取出一支小竹笛,放在嘴上就待吹。
冷萍四女惊得一呆,江天涛出手如雷,早已蓄势待发的中食两指已经弹出黑心无常的竹笛刚刚放在嘴上,一缕指风已击在“黑憩穴”上,一声闷哼,身后一晃,咚的一声栽在地上。
五人一见黑心无常栽倒,飞身纵了过去。
冷萍首先低声道:“涛弟弟,这人必须掩藏起来,不能让其他同伙发现……”
话末说完,朱彩蝶举手一指头上七八丈高的枯枝树巅,沉声道:“让小妹将他放在树上。”
江天涛立即反对道:“那岂不要将他活活冻死?”
邓丽珠轻哼一声,沉声道:“在力拔山手下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话末说完,蓦见彩虹龙女指着树后,惊异的悄声急呼:“涛哥哥,你们快来看。”
江天涛等人闻声走了过去,只见巨树的另一面,赫然有一个仅可容一人进入的长形洞门。
探首向门内一看,一道石阶,斜斜下伸,断定是通向林中的石屋。
江天涛五人看罢,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黑心无常接近到五丈以内尚末察觉,原来他就隐身在树后洞门内。
彩虹龙女黛眉一蹙道:“为了行动安全,小妹认为索性将石屋中的其余几人悉数制服,以免被他们尽早发觉我们已经前来了。”
江天涛赞同的颔首应好,挟起“黑心无常”,侧身走进隧道,冷萍四女,鱼贯跟在江天涛身后。
隧道下斜十数阶,即变直前平坦,且可三人并肩,非但干燥,且极温暖,并有分向左右的分道进口。
五人沿着隧道前进,不足十丈,前面已透出灯光,同时听到粗犷的叫骂声和阵阵酒香。
江天涛将黑心无常放在地上,同着冷萍四女挥了个“谨慎”手势,悄悄向前面斜斜上升的石阶前走去。
就在这时,隧道上突的传来一声拍桌子的脆响,一个刚劲的声音,下流的骂着说:“娘的蛋,我“红头癞”还真没吃过这种瘪,就她那个骚模样,我向她笑笑,她还给我了一个耳光。”
另一个一半劝慰,一半揶榆的道:“老癞,我希望你把招子放亮一点,看清楚了货色再吃,人家是有来头的人,不是临福镇上的臭婊子,愿意摸屁股就摸屁股,愿意摸奶就摸奶仔……”
另外一个尖酸的声音,轻蔑的道:“老兄,你也别尽说人家老癞,你麻皮看了那骚娘们的狐眉劲儿,还不是口水急流到脚底下……”
想必那麻皮不服,但没有说什么。
江天涛听得眉头一皱,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冷萍四女,发现她们粉面上的神色都不自然,知道那些卑俗话,她们听不进耳里。
正待飞身扑进去,又听那个尖酸的声音,继续道:“她有什么来头?还不是在九宫堡扶了瓢把子一手……”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他确没想到石屋中的几个人谈论的正是毒娘子,于是转身向冷萍四女挥了一个手势,飞身向石阶上扑去。
登上台阶,果是方才看到的那座石屋,但围在方桌饮酒的壮汉,竟有七人之多,但已有三个人醉倒了。
江天涛不敢怠慢,运指如飞,出手如雷,待等四人惊呼叫喊,咚咚连声中,已相继倒在桌下。
人影闪处,冷萍四人已跟了上来。
彩虹龙女心细,又在醉汉的三个劲装大汉的“黑憩穴”上各自点了一指。
这时,江天涛已将一个癞头大汉的穴道解开了。
癞头大汉看了地上的几个伙伴一眼,相当识趣,自动的由桌下爬出来,拍拍身上的菜屑饭粒望着江天涛,镇定的道:“五位有什么话请问吧,我是知无不说。”
江天涛赞许的点点头,也和气的问:“你方才说打了你一个耳光的女人,可是本堡逃婢毒娘子?”
癞头汉心中一惊,面色立变,不由惊急的看了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几人一眼,接着点点头道:“是……是的……是毒娘子。”
江天涛立即问:“她现在何处?”
癞头汉怯怯的说:“在“凭银楼”上。”
朱彩蝶突然怒声问:“凭银楼在什么地方,快带我们前去。”
癞头汉一见朱彩蝶,便知是个难惹的小姑娘,尤其手中提着冷气森森的健,更令他看了胆寒。
于是,急忙摇摇头道:“凭银楼在总坛花园里,不奉命召唤,无法进去。”
邓丽珠沉声问:“为什么无法进去?”
癞头汉胆怯的道:“因为花园里有“三煞”把守……”
朱彩蝶杏目一瞪,怒声道:“我们只要你引路,又不要你动手,你怕什么?”癞头汉神情畏怯,十分疑迟,久久说不出来。
江天涛一看癞头汉畏惧神态,便知他说的“三煞”必是三个极阴毒极狠辣的人物,于是,沉声问:“你是说本堡的逃婢毒娘子,是由“三煞”监禁在花园里?”
癞头汉摇摇头说:“这一点咱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三煞”一向不离我们总瓢把子左右。”
彩虹龙女立即似有所悟的望着江天涛说:“力拔山可能是派“三煞”保护毒娘子母子……”
话末说完,癞头汉立即插言道:“不,毒娘子的儿子是住在五龙厅左边的愉宾阁上。”
冷萍看了癞头汉一眼,即对江天涛道:“有人引导反而碍手碍脚,还是我们自己去找来得好。”
江天涛根本就无意要癞头汉引导,因而颔首应了应好,多事的朱彩蝶早已戟指点了癞头汉的黑憩穴,咚的一声,又跌进桌下。
五人为防开门遇有危险,依然沿着隧道由枯树洞中退出来。
这时,风雪丝毫末减,夜空愈形黑暗,峰下高谷中的灯光,更亮了。
五人来至崖边,凝日下看,“力拔山”的总寨,依然看不见有何动静,但五人都肯定灯光最明亮的巨屋,便是“五龙厅”。
继续仔细观察,发现西北角上有一片空广地面,断定那里就是花园。
五人计议一阵,决定由高峰的右侧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面下去,否则,定被寨墙上的警卫发现。
江天涛第一个飘身而下,其次是朱彩蝶,再次是冷萍和邓丽珠,为了防止峰上有人偷袭,彩虹龙女要等江天涛到达高谷的边沿才能下去。
将至两峰的结连部,才发现脚下是一条由“力拔山”总寨的西北门,通向山外的宽大山道。
寨楼高耸巍峨,灯光明亮如昼,门下警卫森严,寨楼上有人巡逻。
江天涛不敢再下,只得隐身在一处凹石的暗影内。
朱彩蝶轻功精湛,发现江天涛突然隐起身形来,心知有异,也迅即伏在一株悬空的斜松树根下。
冷萍跟在朱彩蝶身后,顿时警觉不妙,慌急间伸手一抄,佮好握住下泻的娇躯一顿,藉力一式“云里翻身”,轻巧的翻至斜松上,震得雪花纷纷飘下,望着朱彩蝶,连声轻呼“好险”。
就在这时,呼的一声,一团红影擦过冷萍和朱彩蝶的身边,疾泻而下。
冷萍和朱彩蝶心中一惊,悄声急呼:“啊,珠妹妹。”
“啊,珠姊姊。”
悄声惊呼中,低头一看,只见疾泻而下的邓丽珠,恰被擡头上看的江天涛,伸臂将邓丽珠的纤腰揽住。
正在心急无处踏脚隐身的邓丽珠,突然纤腰一紧,身形顿时停止下泻,定晴一看,竟被涛哥哥紧紧的泡在怀里。
江天涛左手扣着一块凸石,右手揽着邓丽珠的纤腰,举手一指左侧五丈以外七丈以下的一株斜松,悄声道:“珠妹妹,你看到了没有,我将你斜斜抛下去,你能否轻巧的握住那枝斜松?”
邓丽珠略微一衡量,立即颔首道:“小妹可以。”
江天涛继续道:“由那株斜松下去,借着暗影,直奔寨墙,趁寨墙上没人,你先登上堞垛,注意寨门上下的警卫,一旦被警卫发现,即可用弹弓射杀。”
邓丽珠颔首应是,双手一按江天涛的肩头,微一躬身,已经立在江天涛平伸的右掌上。
江天涛将臂平平伸出凹石以外,振臂一托,邓丽珠立时腾空而起,一式“彩凤栖枝”,直向那株斜松飞去。
冷萍和朱彩蝶看得暗自惊心,但也钦佩江天涛智勇多谋。
再看邓丽珠,到达斜松前,仅仅双手一攀,接着飘身而下,一个纵跃,已到了高大寨墙前,一长身形,已登上墙头,干净俐落,轻灵无比,江天涛和朱彩蝶三人,这时才发觉邓丽珠的轻功已近纯青地步。
冷萍和朱彩蝶位置突出,迳由斜松可直接斜扑那株斜松。
江天涛、朱彩蝶以及冷萍三人,飞身到达寨墙上的同时,“彩虹龙女”也紧跟而至。
同时,悄声道:“方才实在惊险,万一被寨楼上的警卫发现,势必前功尽弃,我在峰头上看得又紧张,又觉得刺激。”
冷萍赶紧岔开话题悄声道:“怕的是“力拔山”矢口否认窝藏毒娘子,反而一口咬定我们挑衅寻事,所以我们必须先找到毒娘子,令力拔山哑口难辩。”
彩虹龙女突然似有所悟的悄声道:“既然如此,何不就近捉住“朝天鼻”,不比深入后园捉毒娘子来得容易。”
江天涛首先赞好,探首向外一看,墙面上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影,而寨楼上警卫也无要巡逻的意思。
于是,悄声喝了声“走”,当先纵至墙边,点足飞上一座长房,借着房脊暗痈绫向灯火明亮的“五龙厅”前驰去。
江天涛五人,穿房越脊,纵跃如飞,这时才发现总寨内的门楼中,飞檐下,男女走动,警卫如林。
但是,任何人没想到这等凛风大雪的寒夜里,有人胆敢前来探山,伫立寒风中的警卫,自然也懒得擡头上看,让冰冷的雪花打脸。
江天涛五人,技巧的来到巍巍大厅对面的富丽飞阁上,探首一看,五人的眉头俱都蹙在一起了。
只见巍峨的“五龙厅”雕梁画栋,朱漆飞檐,喽罗侍女们穿梭其中,乍然看来,达到目的的希望,渺小的可怜。
五人伏身在阁背上,只能看到外厅的一部份,和厅外的广台,里面虽有人声,但无法看到那些人的面目。
江天涛看得暗暗焦急,于是心中一动,顿时想起在东梁山深夜攀登“银钗”皇甫香绣楼的事。
悄悄移至檐边一看,右边的拱桥上所幸没有警卫。
于是,回身将冷萍四人招来,悄悄叮嘱了几句,立即伏身贴在瓦面上,伸手握住飞檐下的弓形雕椽,双臂一收,一挺身,翻了下去。
江天涛悬身在飞檐的锐角上,俯首下看,地面上匆匆行走的人影,在凛风旋飞的大雪中,看来不足三尺。
就在这时,上面一双春葱似的玉手已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