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近的确做了许多越线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从他第一眼见到海寂的时候,就不免有所触动。
他看出这个貌不惊人,看似极其普通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一分下位者对上位者该有的恐惧和尊崇。
这让他不悦,因为这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圣贤书讲治国齐家之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要每一个人都认清自己的身份,做与身份相称的事。
倘若奴隶不甘为奴,成天想着翻身做主,臣子不甘为臣,整日谋划造反篡位,那岂不是从上到下乱成一片,国家秩序何以维持?
但他更多的是困惑,她怎么敢?
敢在这等级森严、贵贱有别的世上,以一个家奴的身份直视她的主子?
后来她救他,无视他,嘲讽他,既不因见他裸身自渎羞而避之,又毫不在意地提起和蒋青桓的私密事,仿佛视女子名节如无物,坦荡自然、来去自如,不为任何人的视线所阻,更让他不可遏止地对她愈发好奇起来。
人生天地间,身份地位、宗族亲缘、天理伦常,皆如一道道枷锁把人牢牢锁住,谁不是满身镣铐,步步难行?
为什么她不是?凭什么她不是?
他忍不住追着她,想为心中不断扩大的疑问求个答案。
海寂捏住他的下巴,古尚远被下巴处的剧痛逼得不得不睁开了眼。
“还没想好借口?”海寂刺破他虚伪的面罩。
“海姑娘,你放过我吧。”古尚远难得低声下气地求饶,眼角不知是因为羞囧还是疼痛有了些泪意,“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该偷窥更不该私闯姑娘卧房。姑娘要我怎么补偿都好,不要再这样折辱我了。”
“你我并无什么仇怨。”海寂摇头,“只是你从前实在让我不爽,今日让我爽上一回,便也扯平了。”
“不不不,海姑娘这真的不妥……”古尚远瞳孔地震,揣测着这所谓的爽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嘴里慌忙拒绝着,却又忍不住回想起那天看到的,女子眉间染上欢愉之色、口中轻声喘息的模样,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海寂却直接递过去一杯水,怼到他嘴边,“先漱漱口。”
古尚远不明所以,老老实实抬头艰难地灌了一大口水,见海寂放下茶杯就要解衣服,震惊到把口中的漱口水不小心全咽了下去,然后,把自己呛出了两眼泪花。
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