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匣子,打开了。”东兰说着,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海寂接过东兰带过来的书卷,只打开了看了前叁个字也忍不住嗤笑一声。
谁能想到,朱瑾在杀人越货半偷半抢来的宝盒里装了一本“罪己书”。
前半部分是他对自己在东出国所犯罪行的描述和忏悔,后半部分是各类佛经段落的混杂,像是为了超度亡魂。
与其说是忏悔,倒不如说是因为被内心的罪恶感折磨到夜不能寐,只能以此求个心安。
不然他也没必要把这罪己书装进明知没有钥匙的匣子。
朱瑾已经足够可笑,更可笑的是,蒋士英一直寄希望于匣子里是他渴求的长生之法。
只可惜他没能亲眼看到。
和这所谓长生之法扯上关系的人有一个有好下场吗?
朱瑾一生东躲西藏,负罪煎熬,朱瑾的孙子更是死无全尸,而蒋士英也当众被砍下头颅,众人甚至拍手称快。
东兰看着朱瑾的字迹实在觉得碍眼,扯过那罪己书,几下撕成了一堆废纸。
虽然本来也就是一堆废纸。
海寂安抚地拍了拍东兰的手背。
东兰抱住了海寂的胳膊,她个头较海寂稍矮些,正好可以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我就是觉得,这些人真的好无聊啊,明明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他们却还是争先恐后、乐此不疲,又都拼命掩饰着自己的目的。”
“不要紧。”海寂也曾和东兰一样对这些人感到无比厌烦,但现在好多了,“他们都死了。”
东兰想了一下,也开心地笑起来,她不再纠结这些事,偏头问海寂:“你几时动身去京城?公主等你等得都快等不及了吧。要我说,朝廷还是太小气了,才给个四品武将,也不看他得派多少四品武将来才能杀了蒋士英。”
“要不是怕养虎为患,四品武将都不会给。”海寂也顺着东兰说,“但确实小气,我此去京城就辞了去。”
“哈?真辞啊?”东兰只是抱怨两句,没想到海寂这么干脆。
“我本来也不是去做官的。”海寂手指点了点东兰不经意蹙起的眉峰,“这心不甘情不愿施舍来的官职,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