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后上台后,不加掩饰地提拔了赫连一族的许多人,虽然朝中旧臣颇有微词,但赫连家的人很快立下了赫赫战功,接连拿下了大越几座城池,堵住了一众朝臣的嘴。
赫连家年轻一辈里最出众的是名为赫连柘的少年将军,他是赫连这一脉唯一的嫡出子孙,据说他十叁岁时就力能扛鼎,十六岁时就在西夷数千名精兵的围困下独身杀出一条血路,去年他二十一岁,为南疆打赢了渠江之战,更是一战成名,这一战大越败得太惨,不仅死伤无数、损失惨重,更是签下了万分屈辱的割地赔款的渠江之约,足以让赫连柘留名史册。
与他立下的赫赫的功勋相比,他以戏弄士兵、虐待俘虏为乐的怪癖,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这仗打得太憋屈,古尚远也不想多提,只挑些有意思的和海寂聊。
“从前,南疆人只爱喝茶,在南疆卖的最不好的是酒,后来来往多了,南疆人也开始喝酒了,现在南疆卖的最差的是什么,你猜?”
这件事海寂倒真还没留意过,饶有兴趣地等着古尚远继续说下去。
“是女子用的脂粉。”古尚远啧啧称奇,“要说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不爱用,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连南疆皇室和朝臣家的女眷也都不爱用,大越商人运了上好的脂粉去南疆卖,居然亏得血本无归。”
再稀奇也得有个原因。
一种风向能影响到各个阶层的人,其源头必然影响力不低。
于是海寂问:“是那位太后的缘故?”
古尚远感叹着海寂的敏锐,点头道:“正是因为她。这位太后,本是盛名在外的倾城绝色,传闻其年轻时的容貌堪比神仙妃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形容。虽是外室生的庶女,却让南疆那个老皇帝力排众议立了她为后,甚至允她议论朝政,连带着对赫连家的人都宽待了许多。但自从老皇帝驾崩,她垂帘听政以后,反而变得不爱红妆爱素颜,不准宫女给她施脂粉,也不再戴那些繁琐坠饰,甚至那些美容养颜的药膳都一律省了去。”
这之后的事也不用古尚远再细说,赫连太后作为南疆的实际掌权者,她的态度就像无形的旗帜,谁也不敢忤逆着她来。
她爱素颜,宫里谁人敢再涂脂抹粉?
朝廷命妇为讨她的欢心,也都纷纷效仿,然后又是丫鬟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