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海寂已然拎着剑去对岸解决刺杀皇帝的死士,岸这边的人仍然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们听过海寂的名声,有些也见识过海寂的身手,知道她武功不凡,但仍旧没想到,她对内力的控制力能强到这种地步,能悄无声息除掉所有毒虫,却不伤到被毒虫包围的众人,甚至让他们毫无察觉。
再去看对岸的打斗,女子一人与几十个经验丰富的死士交战,竟丝毫不落下风,还显得游刃有余得很。
有人看她的剑法,越看觉得越眼熟。
这人是安国公的旧部,曾随他出生入死,一拍脑袋,才终于想起来,这不正是安国公的裴家剑法吗?
想起来之后他反而陷入更大的困惑了,这女子能和安国公有什么关系?
南疆人本应万无一失的刺杀,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
快到南疆死士已经成了一排死尸。
快到老皇帝瘫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想起去扶起他。
快到太子还躺在河里,进气少出气多了,还没有人去捞他。
这些人中还是陈凌和许隽反应快些,上前去安抚老皇帝。
海寂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忽略了苏正乾,只是苏正乾到底是公主的弟弟,眼下公主无意要他性命,那她多照看一些也无妨。
她把苏正乾从水里拎出来的时候,本是光鲜亮丽的太子殿下,现下实在惨不忍睹。
本来那身残破的衣服被换下了,但新的这身又被划出了一道道口子,一身细皮嫩肉,原来落崖的时候就划出了许多伤口,之前也只是勉强止了血,这会泡过水,伤口红肿着外翻煞是骇人。
水中甲虫的毒素并不致命,只是会麻痹人的肢体,使人短期内无法行动。
苏正乾软着身子靠在海寂胸口,连脚都是软的,要不是海寂掐着他的腰,只怕会立刻倒地。
他神智还不太清醒,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多番在生死间徘徊,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海寂嫌他浑身湿漉漉的,贴着自己不舒坦,想把他推给一旁的宫人。
苏正乾也不知突然哪来的力气,拽着她的衣角死活不撒手。
少年不仅浑身湿透,连眼眸也被浸得水润,眼底是茫然和未散尽的惊惧,只一个劲说:“救我,救我……”
海寂拍了拍他的背,缓声道:“殿下不必害怕,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