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实在耗了太多力气,外加上陪着程中喝了不知道多少瓶伏特加,如今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若非是因为她的短信,陆亚德一定会干脆留下来再睡一天。
他在十一点钟被短信提示音吵醒了。短信来自未知发送人,内容只有八个字。
“中午回家要吃饭吗?”
于是陆亚德的酒意立刻醒了大半。他知道这是她发来的。
“不过她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呢?可能是问了妹妹吧……但看小柔的样子,多半可不会告诉她。也可能是找爸爸要的,再不就是从电话簿查到的……算了,管它呢?”
他脑中又浮现出凌晓的身体,想起在厨房中从后面抱住她的感觉,以及在浴室中自己赤着身子压在她身上的感觉——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在餐桌下亲吻她的玉足时的感觉。
“她的脚,好像比她的嘴唇还要软。”
想起在浴室强吻凌晓的那一幕,陆亚德心里又燃起火来。假如沈慕蕊此时在身边,他说什么也要好好再干她一场。
“细细想来,昨晚我那么做是不是也太突兀了?其实我还可以再循序渐进一些。但她好像一点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甚至还显得意犹未尽?那也就意味着她本来也有那样的想法?
看样子,爸爸的确很少会碰她,甚至根本没有碰过她,和从前一样……一个处在她这个年纪,得不到男人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自然再明白不过了。她的伦理底线说到底无非只是一层薄纱,只要稍稍再用一把力,就能撕得稀碎,就像撕破沈慕蕊的丝袜一样……”
他想到这里,看着凌晓发来的短信,笑了。正打算回复一句,却改了主意,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分钟,无人接听。陆亚德挂断,重拨了一遍,这一次响了45秒,接通了。
“喂?”
果然是凌晓的声音。
“妈妈,是我。”
“哦……怎么了?”
“刚看见妈妈的短信,就回个电话说一声,我马上回去。我正想——吃妈妈做的饭呢。”
“……是吗?”
“真的,妈妈还记得吗?昨天晚饭的时候……”
忽然电话对面一阵轻咳,陆亚德会意一笑,没再说下去。
“那我这就回去。”
他等待对方先挂断电话,仔细品味凌晓刚才说话的语气,更觉得此事有戏。
陆亚德在房里搜刮了几套性感内衣外加丝袜,打电话让前台帮他弄来一个小包装好——说是免费拿的,其实都算在了房钱里。
“一旦有了花不完的钱,谁不喜欢铺张浪费呢?”他自嘲道。
他收拾衣服,顺便简单地梳了下头发,带上“战利品”离开了。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让她穿上这些——她一定比这里的『服务生』好看十倍。”
他走下楼,迎宾员在门口冲他微笑致意。
他看着面前的旋转门,只觉得一阵反胃,一肚子的伏特加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倒也不愧是大酒店的迎宾员,一见状便立马递来一瓶矿泉水。
陆亚德胡乱喝了半瓶,指着侧面的小门说道:“把那边的门打开,我不想走旋转门。”
迎宾员照做了,脸上连一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
“原因连问都不问,鬼知道他平时应付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客人。”
出了门,陆亚德感觉身体好受多了。他仰头冲着太阳做了个深呼吸,往地铁站走去。
“还好返程不用再坐他的车了。”
凌晓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抿着嘴唇,眼中满是落寞。
陆柏已经告诉她,这几日他都会留在执政官家中。
陆芷柔一大早便衣冠不整地跑出门了,凌晓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已关上门,在外面喊了句“少管我”。
如今,她又被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其实她早已经、或是本应该习惯了这种生活:起床、备饭、打扫屋子、等候丈夫、准时入眠。
她本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陆柏平日虽然几乎不与她交流,可也从未对她有过一句怨言,哪怕她无意将菜炒糊了,陆柏也会像往日一样吃干净,连眉头都不曾皱过,又或者她头一日被嘱咐熨好衣服,可之后却又忘了,陆柏也只是沉默地穿上带褶皱的外衣出门,连一个嫌恶的眼神都没有。
甚至当陆柏发觉她因自己的鼾声彻夜无法入眠后,每夜都会自觉等到她睡着后才上床休息。
“我其实应该感激他……”
然而凌晓逐渐发觉,这种近乎施舍的仁慈与宽容,比起打骂更让人难以忍受。
当陆柏对自己的错误熟视无睹时,她真希望对方能回头冲着自己破口大骂,因为陆柏那冰冷的背影更令她心如刀绞。
此时她忽然想起来陆亚德,这个她昨天才首次谋面的“儿子”。
“为什么连他也不在家了?”
凌晓只觉得心里满是对他的恨意。
如果不是陆亚德彻夜未归,自己本不会一个人独守空房的。
陆柏与陆芷柔的离开也从未让她有这样的怨恨,仿佛她在世间感受到的一切痛苦,都是由陆亚德造成的。
昨晚她被全身裸体的陆亚德拽进浴室时,大脑已经空白,若不是陆亚德突然接到了电话,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很快,失落感取代了最初一瞬间的庆幸。
她又忍不住将恨意转移到陆亚德的手机上了。
“假如他没有把手机放在盥洗台边,又或是把手机调成静音,又或是那个人没有大晚上突然给他打电话,他就不会走的。他一夜未归,直到今天中午还没回来,他究竟去哪了?电话那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接到电话被叫出去的时候一点怨言都没有?”
对此,凌晓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定是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或许就是去找多年不见的情人了……他昨晚一定……”
凌晓涨红着脸,忽然又对自己感到莫名其妙。
她回头分析自己生气的缘故,又不免想起陆亚德在桌下偷偷亲吻自己脚背的情形。
这倒让她觉得自己生气多少有些合理。
但这显然不是理由。
已经快十一点了,不知为何,她越来越想陆亚德。
“陆亚德”这个名字占据了她的整颗心,陆柏与陆芷柔甚至已被完全排除出去。
她常常自以为不经意地看向门口,期待着门会突然打开,而进来的人就是陆亚德。
可是并不能如愿。
她几乎就要放弃希望,认定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不主动问他呢?”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令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是啊,为什么我不直接问他呢?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假如他突然回家,我却没有给他做饭,那岂不是不好?至少也该问一问……”
她认为这个理由实在太合适不过了。可是她忽然想起自己竟没有留陆亚德的电话号码,不禁又懊恼起来。
“对了,小柔或许知道他的号码。”可是她实在不愿问陆芷柔。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的继女有多么讨厌自己。
“或许,他会在房间里留下些个人信息的档案也说不定?”她也不知这种猜想从何而来,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近陆亚德的房间。
“这里平时都是锁着的,假如打不开,就作罢吧。”
她伸向把手,手指触碰的瞬间,她的心跳快得不行。昨晚在餐桌下和浴室中被陆亚德“袭击”时,她也同样有这样快的心跳。
这还是第一次,凌晓在自己家中产生了做贼一般的感觉,而惊惶之余竟还有些刺激的快意,宛如在黑夜下的街巷中赤身裸体地行走。
“咔”的一声,门竟然打开了。
凌晓几乎屏住了呼吸,像是闯进了禁地(虽然实际上也差不多)。但屋里的摆设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甚至比陆柏的房间布置还要单一。
凌晓做了个深呼吸,踏进去。
她不敢看陆亚德的床,即使那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床,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床单和枕套,连被子都没有拿出来,毕竟陆亚德至今没有在上面睡过。
床单和枕套都是深蓝色的,枕套一角有一处黑色的污点,又似乎是白色?
凌晓迫使自己把目光移向陆亚德的书桌,书桌后面的玻璃书柜被锁得死死的。
桌面上空空荡荡,却在一角摆着张雪白的卡片。
她拿来一看,上面写着陆亚德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数字,显然是号码。
这卡片摆放得实在太显眼、太奇怪,相比空荡荡的桌面也实在太突兀,但凌晓显然没有计较这些细节。
她将号码记下,把卡片摆回原处,一步步慢慢往外退,生怕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
忽然她脚下“吱呀”一声。凌晓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踩坏了什么东西,忙低头一看,却发现脚下一块木板是活动的。
她蹲下想将木板还原,却发现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出于简单的好奇心,她搬开木板,看到第一眼就羞红了脸。
那里面满满排着几沓色情小说和漫画,光是从封面就能看出,绝大多数都是以母子乱伦为主题的。
这些书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许多都是在49号企业尚未吞并大部分出版社与印刷厂之前所独立发行的。
凌晓沉重地喘息起来。
往常若是在家见到这种东西,她一定会统统翻出来扔进垃圾桶。
但此刻不知怎的,她忽然想拿起来看一眼。
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有人暗中盯着自己,可明明家里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颤抖着拿起最上面一本漫画,又瞟了一眼客厅,才战战兢兢地翻开来。
当她翻到第八页时,图中画的是晚饭时儿子在桌下偷摸母亲的脚。
凌晓猛地将书合上,过了一会又重新翻开,看到第十二页时,图中画的是儿子与母亲在浴室中拥吻。
凌晓的勃颈上忽然冒出许多汗珠,脸颊比窗外的太阳还要红。
这一次,凌晓没有再合上书,而是坚持看了下去。
在第十八页,母亲已经和儿子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再往后的部分便是毫无保留掩饰的性爱画面。
凌晓盯着最后一页浑身沾满儿子精液的母亲,愣了神。
过了半晌,觉得衣服湿淋淋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很,才终于回过神来,把书藏回原处,盖好木板,退出房间并把门关好。
她的思绪一时之间像一团乱麻,越是细想便越是没有头绪,同时还似乎要陷入一个可怕的沼泽。
于是凌晓索性不再想刚才看到的,也不再计较书里的内容和现实有什么联系,只当作自己从未进过这间房。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想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哦,对了,我该问他中午要不要回来吃饭了……都十一点了,我该开始准备了。”
但当她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时,却发现拨通一个电话好像比什么都要困难,每当按下一个数字,自己的心就猛地一震。
当整串号码输入完毕,即将拨通时,凌晓又忽然将手机扔在一边,蜷缩起身体,两只嫩足在空中摆来摆去。
接着又小心翼翼伸出手摸回手机,向着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了一声,像引爆了一枚炸弹。
凌晓把手机捂在怀里,生怕有人偷看到短信的内容,但其实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问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