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懂她没说出的话,“男人有时候,只是……一种需要,就象你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那样,是不会对饭和水有什么感情的。”
他不知道这么说,她会不会明白。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是吗?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口?难道女人在你眼里,只是发泄的工具?”
回想当日他对她的肆意凌辱,是否也是一种需要?
“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明白。那种事,我从来不强迫别人,是她们自愿的。我没有欺负她们,没有不公平。”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从前对她的种种不堪,“只除了你,我害怕失去你,才会那么不择手段。”
这是怎样的一种逻辑?
对不相干的人讲求自愿,对深爱的人反而要强迫?
明明是对爱情不忠,居然还振振有词?
一瞬间,她怒极反笑,“说得好轻松好干脆,太有道理了。”焰火映照下,她双眸中的火焰更盛。
他见她如此,知她是愤怒到极点,“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就刺过来。只要你原谅我,怎么都可以。”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要递到她手上。
她冷笑一声,不接那匕首。
他却在一刹那,握紧她的手,猛的刺向自己的胸前。
温热的鲜血和大红的喜服融为一体,匕首血槽中喷出的温热溅湿了她的小手。
“你……”看他如此决然的举动,她又惊又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中涩涩的。他居然自残身体,来请求她的谅解?
“原谅我。”他的眼恳切的望着她,出奇的明亮。
她不说话,掉头就走。
他怎样与她何干,她已经被他伤透了心。
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停下脚步。
回头看他,呆在原地,依然恳切的望着她。
她跺了跺脚,一咬牙,冲过来拉他,就要回牧场。
她必须尽快帮他止血,否则时间一久,他会失血而死。
“晴,原谅我。”他不肯随她走,她也拉不动他。论起倔强和执着,两人竟是一模一样的。
她的心中一片苦涩,他以这种方式来逼她,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始终都能触摸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手上的温热让她心惊肉跳,他明知道她的不忍心,她是绝不忍心他死的。
他是那么的可恶可恨,为什么她还要关心他,还要心痛呢?
她低头咬了咬嘴唇,霍地抬头凝视着他,“先回去包扎伤口再说,好吗?”
他听出她话意中的关怀和妥协,轻轻的笑了。
他流血受伤都在其次,只要她的心回到他身边,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他胸前的那片潮湿越来越大,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可他竟然还很高兴,一点都不担心伤势。
终于回到房里,她不想惊动其他人,自己去打水帮他清理匕首附近的血迹。
看着那把深入胸口的匕首,她镇定的看了又看,竟然刺入了两三寸深,他的残忍又岂止是对别人?
对自己也是这么狠心呀。
她想帮他拔出匕首,又怕那一瞬间鲜血的喷溅,会让他大量失血。
可是不拔出来,又怎么处理伤口呢?
她犹犹豫豫的伸出小手,他又一次握住她的手,用力往外一拔。随着匕首的拔出,汩汩的鲜血再次染红了他的胸膛。
“你为什么这么傻?”她想这么说,终于还是忍住了。她告诉自己,救他是出自善意和好心,绝对不是原谅他。
他一声不吭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从前很多次,他受伤,她都是这样又细心又温柔的帮他包扎。
唯一不同的是,从前她会唠叨,今日的她太过安静。
她又默默的拿了田七粉洒在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布带帮他裹好,这才罢手。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一切都在沉默中结束。
司马晚晴和段喻寒的新婚之夜,没有甜蜜,就这样默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