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啄她绯红的脸颊,他松手游了开去。
深吸口气,他第一次不敢看她,只怕看一眼,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看他靠了池边的岩石,久久不曾回头,她莫名的有点不忍。
游到他身后,不由轻声问,“你不高兴?还是……很难受?”
说到后来,已是声若蚊蚁,几不可闻。
可在他听来,那娇羞的声音如天籁般悦耳,忍不住转身瞧定她,但笑不语。
“怎么不说话?”
她涨红了脸,躲开他的注视。
他却溺爱的揽过她的肩头。
她在意他的情绪,她关心他的感受。
她的心正一点点的容他住进去,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深知,肉体的吸引是短暂的,只有灵魂的契合才能持久。
“等牧场的事了结,我们就回杭州,怎样?”他随手捻起岸边的羊脂白玉梳,帮她理了理鬓发。
她想了想,认真的答了,“我要先安顿好岳叔叔,要去接冰儿,还要整顿牧场,让它能正常运作……”
她的神态还是那么诱人,他的手指怜爱的抚上娇嫩的唇,轻轻笑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做。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他的柔语,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她的心湖,荡起层层美丽涟漪。
那悸动,她竟无法抗拒。
“你不是有很多女人?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看重?”
听闻他素好美色,怜秀院中就有四夫人和十二花姬,个个都是各秉神韵的绝色佳人。
对他来说,女人究竟算什么?
是解闷的,还是一种装饰?
她有些害怕,害怕他的爱不过是一个假象,抑或只是一时的迷恋。
“我也不懂自己为何一心只要你一个,可这是事实。”他早已决定正视对她的痴心,“至于她们,我有安排,绝不会让你失望。”
“如果……我不是司马家的女儿,对你一统武林毫无帮助,你待我就不是这样了,对吗?”她的笑容不觉有些虚弱。
他握住她的小手,直视她清澈如水的眸子,珍重的说,“我承认,注意你,是因为你和烈云牧场的关系。可现在,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我还是要你。”
“一统武林,是我的事,你若不愿,根本不用牵扯进来。只要你肯答应做我的皇后就好。”
笑意昂扬,他惩罚性的轻咬了一下她白皙玲珑的耳垂,“小傻瓜,以后不许再问这样的问题。”
他清越的语声带着酥麻甜蜜的感觉直流入心底,她再说不出话来。
转眸看他,谁能料想叱咤风云的圣武宫主人,会柔情若此?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面对心爱的人,百炼刚也会变作绕指柔。
若有若无的淡香,自纤白的指尖流泄出来。
清雅的,柔媚的,悄然侵袭着他的身心。
仿佛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她的味道,轻轻拨弄了他体内最深处的丝弦。
那无以抵抗的熏染,他欣然接受。
从前她对他不假辞色,他还能说服自己对她强硬些,可得知她对他的心思,心便不受控制的柔软起来。
如果她是他命定的克星,他情愿被她束缚。
接下来的日子,每当裴慕白出去,段喻寒也小心出去,回来就吃药休息,伤势恢复得极快。
这日清晨醒来,四肢百骸充满融融暖意,心中一动,一股暖流自然而然的在体内循了一个大周天,正是往昔练功时气随意动的感觉。
他盘膝而坐,潜心运功,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内力已逐渐恢复。
随手一抓,远处的茶杯悠悠飘过来。
又试了几下,只觉运用自如,和昔日差不多。
思及明天就是晚晴服失魂丹的第九天,他只想立刻出去救她。
正要出门,只听外面裴慕白的脚步声近来,他忽然不知是否该把这好消息告诉裴慕白。回床盖被,闭眼装睡,他始终还是喜欢一个人行动。
裴慕白瞧他在酣睡,霍地疾点他昏睡穴和肩井穴,匆匆出去。
裴慕白只想他暂时安睡,是以力道极轻。
如此一来,不过半柱香功夫,段喻寒就自行解穴了。
戴好人皮面具,段喻寒飞身直往共雨小筑。从下人们或艳羡或不屑的议论中,才知盛希贤受胡天之邀往摩珂岭赴宴,已携司马晚晴前去。
本该先现身收服牧场一众人等,再谋定制服胡天和盛希贤的法子。
但想起那日胡天看晚晴淫亵的目光,他大是心急。
就算没把握,他也要先救她,无论如何,他也绝不能让她再受任何欺辱。
到马厩随手牵了匹马骑了,依记忆往摩珂岭而去。
进了岭口,远远的,看见前面一架华丽的马车疾行,赫然是烈云牧场最高级别的迎宾座驾,驶入胡天宅院。
随行的厉冽等人,也相继入内。
他忙弃了马,施展轻功进了大宅,伺机而动。
司马晚晴和盛希贤对付胡天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可他们还是忽略了一件事。段喻寒,永远不会由人摆布,做任何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