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胡天曲曲折折的走,司马晚晴和盛希贤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行至宅院深处,眼前霍然出现一座假山,半依峭壁而建。
它不象江南园林中的那般小巧灵秀,而是粗犷磅礴的,占地颇大。
再走近些,只见一道银练自假山上倾泻而下。
瀑布不大,好似引自山间泉水,人工造就而成,却煞是逶迤烂漫。
“这庭院果然美不胜收,瀑布也别具匠心啊。”盛希贤笑赞。
“还有更有趣的。”
胡天得意之极,往瀑布那边一跃,身影顿时消失了。
司马晚晴和盛希贤忙飞身跟上。
穿过水帘,脚踏实地,身后是水声哗哗,眼前却是一扇大铁门。
这瀑布后,假山内,居然别有洞天?
此地甚为隐秘,看来岳中正八成关在里面。
两人略一对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彼此眼底传递。
胡天有节奏的敲敲门,自有人从里开门。
一眼看去,屋里十个精壮汉子肃立,躬身行礼,个个太阳穴高高凸出,显然是外家功夫的高手。
左侧墙上有个紧闭的铁门,胡天径自走过去,拉开门上约摸一尺见方的窗口。
“几日不见,岳总管精神还不错。”
胡天冲里面嘿嘿一笑,却无人应声。
岳叔叔在里面出事了?
司马晚晴一阵心急,就要冲过去,手一紧,已被盛希贤拉住。
冷静,沉着,她告诫自己,终若无其事的缓步过去。
“怎么?我好心好意带你女儿来,你还不理人?”
胡天阴阳怪气的说着,一把抓过司马晚晴,推到铁门前。
透过窗口,她清楚的看到岳中正坐在桌边,背对了门,动也不动。
“什么女儿?”
岳中正扭头看向窗口,淡然以对。
目光扫过司马晚晴,陡然一亮,随即滑了过去。
三年不见,他已发如霜雪,是一直忧心晚晴在外的安危所致吧。
眼眶一热,氤氲水气油然而生,几乎要模糊了她的双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能料想谦谦君子的岳中正,会和司马烈夫人有一手?啧,啧,可怜司马烈平白戴了绿帽子,到死都不知道。”
岳中正踱步过来,冷冷开口,“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从哪里弄了个人冒充晴儿,又有什么企图,直说吧。”
“你的宝贝外甥已经死了。至于她,的的确确是司马晚晴,不对,该叫岳晚晴才是。”
胡天大笑着拿腰间钥匙开门,推她到岳中正面前,“你仔细看清楚。”
岳中正陡闻段喻寒的死讯,脸色大变,看向一身粉衣的晚晴,更是惊疑不定。
他不信段喻寒会死。
他也能辨得出眼前的人真是晚晴。
可若段喻寒没事,怎会让她落到胡天手里?
“明天在万喑堂,会有很多宾客。你要在众人面前,宣布由我执掌牧场。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少个胳膊什么的。”
胡天威胁道,眼睛已兴奋得直放光,大约在想象以后怎样的风光吧。
司马晚晴冷笑一声,“你不会得逞的。”
横掌如刃,劈向胡天的脖子。
这下突生变故,胡天大惊之下惶惶逃避,身子滴溜溜一转,不知怎的,已滑到岳中正身后。
袖中短剑陡现,就要架上岳中正的颈项,想来又要拿他当人质。
仓猝间,司马晚晴忙拉岳中正到自己身侧,却不曾看见那短剑掩藏在岳中正身后,疾如流星般刺过来。
短剑,不偏不倚刺中她的心房,她闷哼一声,颓然弯腰。
胡天奸笑起来,倏地拔出短剑,但那剑尖竟一点血迹也没有,不觉呆住了。
“晴……”盛希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刚解决外面那些汉子,一瞥眼看到这一幕,飞般冲过来。看她纤眉微蹙,他忙托了她的腰。
“晴儿,你怎样?”三年没见女儿,刚见面她又中剑,岳中正心痛不已。
“岳叔叔,我没事。我穿了仙灵软甲,那剑根本没刺伤我。”
她站直身子,笑着安慰岳中正。
刺是没刺进身体里,但那力道刚好打在胸口,触动段喻寒留的掌伤,也是一时剧痛难当。
盛希贤见她脸色如常,知她没什么大碍,不觉得意一笑,“幸好刚才给你疗伤时,你最后乖乖听话穿了那软甲。”
想到他软硬兼施哄自己穿软甲的模样,她面上发热,忙别开脸去。
岳中正见二人言语神情,甚是亲昵,已猜到几分实情,不禁喟然一叹。
“别走!”
不知何时,胡天已悄悄退到墙角边,打开扇门,正闪身进去。
她看到时,已是太迟。
匆匆过去,那门已关,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皱了皱眉,她有点懊恼适才的大意。
“不急,他逃不了。还是先送岳叔叔到外面安全的地方为好。”
这一声岳叔叔,盛希贤说得极自然。
她一怔,抬眼见那凤目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忽而有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