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吃了豹子胆吗?竟敢一大早就闯进我们的地盘来了,还大呼小叫的,这还了得!”一阵粗野狂妄、阴阳怪气的吆喝声从林中一处岔道方向传过来。这吆喝声虽然分贝不算太高,但对于身处寂静的深山老林,如惊弓之鸟的赵柯儿来说,不亚于一声炸雷,让她稍稍缓和的心境顿时又跌入毛骨悚然的深渊。
一个高瘦的男人首先摇摇晃晃的出现在赵柯儿的眼前。这男子长发披肩,灰白的头发大概一个世纪没洗,脏兮兮、乱蓬蓬的,许多发梢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一起,像在泥潭里打过滚又爬起来被日头晒干的野猪鬃毛。
高瘦男人直视着处于极度恐慌的赵柯儿,令人厌恶的三角眼每隔一两秒钟就要眨一下,将血红的眼球不时迅速关上、打开,再关上、再打开,看上去特别诡异、恐怖。
高瘦男人见赵柯儿像只受惊的羔羊,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他体内不安分的血液立即躁动起来,随即欣喜若狂地朝森林里高喊:“癞葫芦,快过来,这里有个漂亮的丫头片子。你快过来看啦呀,好好看喽!”
“哎——,瘦猴精,我来了。”一个矮胖男人急忙应答着,兴奋地从岔道口一颠一颠地跑过来。
这个被称为“癞葫芦”的矮胖男人大头大肚皮,光秃秃的圆脑袋顶部有一撮灰黄色的毛发,远看上身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葫芦,但肥头胖脸却不似葫芦那样光洁水灵,而是布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肉疙瘩,上衣敞开的胸口还纹了一只怪异的青葫芦,不知是他的外在的形象还是胸口的纹身酷似葫芦而获得“癞葫芦”这一绰号。
“癞葫芦”挺着一个七八个月孕妇一样的大圆肚子,迈着急促的碎步,像鸭子一样笨拙地走到刚才被他称为“瘦猴精”的瘦高男人身边,色迷迷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赵柯儿漂亮的脸蛋,看得眼睛充血,哈喇子直流。
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形成强烈反差:一高一矮,一骨瘦如柴,一滾瓜溜圆,显得特别滑稽,但在赵柯儿的眼里却特别恶心。如果她今天肚子填得饱饱的,胃里的食物恐怕会全倒腾出来。
“瘦猴精”肩扛钢管□□。“癞葫芦”则手拿钢丝绳套和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看样子,这两个不速之客是来山林打猎,套野兽的。
两个家伙摇头晃脑地逼近赵柯儿,四道咄咄逼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刺向她,连“瘦猴精”不安分的三角眼也像被火柴棒撑住了,很长时间没有眨一下。
赵柯儿借着晨曦的亮光,惶恐不安地扫了这两个男人一眼,发现他们的脸色像猪肝一样发紫,而且两人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矮个男人还不时伸长脖子,打着饱嗝。显然,这两个家伙一大早就被烧酒灌得脸红脖子粗。酒精的刺激作用,让两个男人更加亢奋,表现欲也越发强烈。
两个家伙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赵柯儿。
端枪的瘦猴精咽下一口唾液,吐出舌头舔了舔厚嘴唇,装腔作势地吼道:“死丫头,你刚才穷叫些什么?把野猪惊动了,吓跑了,我拿你当野猪打!”说着端起□□,枪口直指赵柯儿的胸口,右手食指做出要抠动扳机的样子。
赵柯儿本来就受到惊吓,还没回过神来,她一看到瘦猴精凶神恶煞的样子和黑洞洞的枪口,更加恐慌,身子一下子瘫软了,无力地靠在身后一棵大树杆上,战战兢兢辩解说:“我迷路了,我想离开这深山老林,我要回家。”
“想回家?没那么容易。先跟我们哥俩玩玩,等我们心满意足了,再放你走。”癞葫芦朝瘦猴精使了个眼色,“瘦猴精,我们逮不到野猪,就把这丫头带回去享用吧?”说罢急不可待地冲过来,一手拿钢丝绳套,一手抓住赵柯儿的胳膊,使劲朝密林深处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