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童倒是和从前一样,当时出了事儿之后公司给她安排的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躲风头,但是看起来这一年多时间没吃什么苦,气质似乎还比从前高雅了些,但是始终难掩眉眼之间的那种妖娆风情,尤其是看见了我,那对桃花眼笑眯眯的总让我觉得她对我依然抱有浓厚兴趣,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们俩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儿。
我没打听这一年来她究竟在哪儿,总之看见她一切无恙就好了。倒是对仝峰打趣说道:“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老婆不让进门了?”
仝峰闷声闷气的说了声没事,就不再说话。
倒是叶童在旁边给我使了个眼色,后来悄悄告诉我说大概仝峰和他老婆高洁似乎是闹矛盾了,这两天都没回家睡觉,是在叶童住处那里过的夜。
似乎是高洁对他很是冷淡,他们两口子之间吵了架。
我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我和仝峰当年当兵的时候就是在同一艘军舰上服役的铁杆战友,后来转业到地方上,又给同一个老板卖命,十年的交情,他家的情况我是比较清楚的。
他和高洁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仝峰属于比较不爱说话的那种人,不像有些人平时喜欢咋咋呼呼的光说不练,他属于闷头做事光练不说,所以人际交往的圈子不大。
而且他为人比较粗犷实诚,不修边幅。
高洁则属于那种外向细腻的女人,性格很开放,有心计,生活社交讲究品位,兴趣广泛,爱玩会玩。
说真的两人当年如何走到一起颇有戏剧性,那时候我们在公司已经干了三年多,有天在闹市区仝峰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女主角就是高洁。
几个见色起意的小偷自然不是仝峰的对手,从那天起,高洁就和仝峰认识了,以后就好上了,再以后就结婚了,再以后……
其实到现在我都认为这是个奇迹,两人的性格不一样,充其量就是做个朋友,没想到就这么一步一步似乎是按部就班的居然组成了家庭。
高洁是个注重外在的女人,她应该和那些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更有共同语言,这从她的日常一些行为举止就能看出来,但是仝峰算不上这样的人。
叶童说高洁要么是因为感激要么是因为钱才和仝峰结婚的,但是两人现在毕竟是结婚了,我也没兴趣研究两人的婚姻里面爱情的成分有多少,仝峰是我的兄弟,只要他觉得好就行了呗。
对于他的婚姻我只有祝福。
但是听到仝峰和高洁闹别扭的消息,我本能的对高洁产生了不满。
熟悉仝峰的人都知道,仝峰这辈子就在意三件事:兄弟、工作、老婆。
想想这一年来我们在外面过着的朝不保夕的日子,能活着回来真是运气。
结果回来了老婆还给你闹别扭,可想而知这对仝峰是多大的打击。
我知道仝峰结婚以来有些方面不能让高洁满意,但是毕竟是夫妻,夫妻就是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在这个时候作为妻子就算你有什么不满,也决不应该做出这种雪上加霜的举动。
想想看,男人签了卖身契,在汪洋大海之上和暴风骤雨搏命,为的就是家里的女人能过得安稳;女人在家里心安理得的花着男人挣来的血汗钱,回来连一个好脸也不给男人,这要搁我身上不爆炸了才怪。
我的心里骤然很是不爽,尽管我知道这是仝峰的家务事,但是我依然不可抑制的产生了对高洁的反感。
总是对仝峰怪这怪那,你知道仝峰为了你多拼命吗?
有本事你们俩换换,有些女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来到公司见了老大,先是对我们勉励一番,然后宣布公司人事安排,我和仝峰还有叶童进入公关部成为主管,这说明我们已经正式成为了公司的内部成员。
其实我们一直不知道公司的规模有多大,甚至连公司具体是做啥生意的都不知道。
反正最大的我们只见过我们老大,他大概是管着公关部的。
我们都知道老大的上面肯定还有老大,说不定更上面还有,但是我们从没见过。
公司里面我们只认识老大,所有公司的工作安排都是通过老大传达下来的。
甚至据说我们上班的地点和公司都不在一起。
在公司里,我们公关部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凡是有碍公司业务发展的因素一律由我们来设法排除。
如果要使用某些非法的手段或者危险性很大的行动,就必须动用主管之类的正式成员,因为这些人都是以前经历过类似的任务考验才能正式加入,公司信得过这些人。
而且特殊的工作性质决定我们的收入也非等闲可比,平时的月薪就能过万,“出差”的补贴更多,像最近这次公司安排我们俩跑路到远洋捕捞船上躲了一年,每个人都给了三百万的安家费,其实也就是签了上船卖身契的卖身钱。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公司对于那些真心卖命的人是不会亏待的。
而现在我们也正式迈入这个行列。
“现在上面又招了一批新人,咱们部门要负责培训。培训计划由你们负责。”
老大说着给我们一叠人事资料。
所谓新人肯定也是为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了,都是经过平时考察挑选出来的,否则不会让他们接触到公关部这个秘密部门。
凡是进来的人里面有哪些是自愿的,有哪些是别有用心的,有哪些是会对公司有潜在的危险的,这都需要再一次甄别,这就是培训计划的意义所在。
公司内凡是有资格知道公关部存在的人员都知道公关部里面的人全都是高薪待遇,拿钱拿得最多,像我和仝峰都是百万身家了,我估计老大比我们更有钱,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公关部的工作内容。
难免会有些不自量力的人会觉得这个部门是个适合捞钱的金矿,像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听老大说,我们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
我们拿钱拿得多,是用命拼来的。要是以为我们这儿是个轻闲地方,和公司高层老总们一样坐在那儿轻轻松松的数钱,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做培训计划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今天弄不好要搞通宵了,我给李雅打了个电话,说我今天晚上在单位加班(她并不知道我到底从事的是什么工作,只是以为是普通的贸易公司,公司有一层合法的外壳)她似乎对此有些失望,只是淡淡的喔了一声,问我明天晚上回不回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心中歉然,回来没几天,就要加班,实在是说不过去,我还指望着多陪老婆孩子几天尽快修复和她们的关系呢。
毕竟分离了那么久,一回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实在是太不现实,我知道她们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需要时间重新找回原来的感觉。
不过仝峰对此似乎心不在焉,在见过那几个新人之后,就让我和叶童先在这里对付一下,他有点事暂时要消失一阵儿,其实说白了就是旷工,我问他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没说,只说老大问起帮他随便编个理由遮掩一下,然后开着车就走了。
“肯定是家里的事闹的。”
叶童在他走之后感叹了一句,“结婚真累!”
她今年二十七了,身边从不缺男人,以前离过婚堕过胎。用她的话说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质,这辈子不会再对男人动什么结婚的心思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就算是闹别扭也得有个原因吧?
我只是心中动动这念头,但是仝峰不说,我也不好去打听。只是把接下来的心思专注于培训这帮新人。
把人拉到了训练场的时候已经是天色黄昏,所谓的训练场其实就是郊外的一处山坡,坡顶上有一处废弃的高压线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