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晚饭时候喝那么多水!”我端着手电在前面走,她紧张的拽着我的衣摆一步一步的跟在我身后。
“谁想喝那么多水啊?晚上的菜也太咸了。”
晚上的鸡蛋炒韭菜是我炒的,她不吃肥猪肉,就只有这一个素的,她就只挑这个吃了大半盘子。
到了厕所,我把手电递给她,她却说什么也不肯进到里面去。
“你不怕尿裤子啦?”
“……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她战战兢兢的走到厕所门口,屁股朝里往下一蹲,把下半身藏在门里,却把头拼命的伸出门外盯着我怕我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你,你转过去,臭不要脸!”
靠,我只能看到你的小脑袋好不好。
只好转身,她一直用手电的光照在我的身上。
雨早停了,但天上还是很厚的云,只有远处的天空与地平线交接的地方稍稍泛着一抹深蓝色,林场的夜色又黑又静,刚下过雨,甚至连山林里的动物都没了声音。
一阵稀稀落落的排水声过后,她噼里啪啦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一下子抓着我的胳膊,像是个受惊的小猫,浑身直哆嗦着拼命的挎着我的手臂,直到我把她送回房间才松开,回到房间里她就立刻跳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好啦,你回去睡觉吧”
我刚要坐下和她说说话,这丫头就下了逐客令。
好吧,我就是个加长版的手电筒支架是吧。
反正和她也聊不出什么结果,我只好听话的退出房间,帮她把门重新关严。
回到床上,心想着看来今天也就这样子结束了,那几个工人还在奋战着,也不知道谁输谁赢,我呢,不是自己的东西惦记也惦记不到,算了,继续睡觉吧!
心里踏实了,睡意慢慢袭来,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又一个电话进来的时候我睡的正香,也不知道震了多久,我睡眼朦胧的摸起手机,才看到天仍然是漆黑着的,房间里打牌的工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睡下了。
还是杨隽打过来的,我看了看表,两点半。
我要疯了,这家伙不会是又要上厕所吧。
“……喂……又怎么啦?”我嘟囔着,不想吵醒其他人,不过这回我没起身,躺在被窝里说。
“……”她居然半天不说话,而且听起来好像喘气的声音很急促。
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
我一激灵爬起身,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急切的问:“喂……说话呀,怎么了?”
“……海涛……你好像得来帮我”她说话的语气很怪,压得很低,好像还带着一丝哭腔。
我的想象力突然短路了,怎么好像是她在做一件很吃力的事,天啊,难道说……?
A片里的狗血桥段真的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吗?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不会义正词严的拒绝她?
我急忙跑到她的房间,敲了敲门,没等她回答就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我用手机的光往房间里照过去,床上只有被褥,居然没人。
我正纳闷着,身后一个声音非常急切,非常压低着朝我叫:“关掉光!别回头!你要是敢看我,我就杀了你!”
我愣住了,杨隽在我身后,刚才我进来时她就躲在门后,听声音的方位,是蹲在地上的。
“怎么了你?”我果真不敢回头,小心翼翼的问。
她在我身后立刻关好房间的门,却半天不做声,只是轻轻的发出一种分辨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的断断续续的鼻音。
房间里漆黑一片,几乎算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实在被这丫头搞糊涂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别转身!你要是敢看我,我一定杀了你,我发誓!”她还在后面极力的压低声音威胁着我,却仍然蹲在地上没动。
“你到底要干嘛?”我无可奈何的问。
她好像极力的在抑制自己好别让自己笑出来的感觉,我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你耍我?”我有些生气了,挪动脚步正要转身看她在搞什么鬼,一只运动鞋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
那是杨隽脚上的鞋,真要给乎到脸上,岂不是会很惨?
我吓得一缩脖子,急忙叫到:“神经病啊?”
“别喊……”她急切的仍旧压低嗓音说:“别转过来,听我说……”说着,她在我身后发出一阵怪异的鼻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极度压抑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说吧,我不看你。”我站定身体,按压下自己慢慢膨胀的好奇心,耐下性子听她说。
“我刚才又想上厕所,不过又不忍心叫你,自己又不敢出去……”
她说着停了下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这回我听清她是在笑了。